姜易亦知苏颢是文弱书生,不曾习武,沉吟片刻道,“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刺客有意输入内力到驸马体内,以封锁其周身穴道,令其虽生犹死、生不如死,如此做法实在比直接取人性命更为恶毒。”
长宁心中虽痛,面上表情仍极为淡然,“难道便无解救之法了吗?”
吴相道,“殿下请宽心,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只要驸马性命尚在,定有解救之法,当今之计便是查清刺客身份和内力特点,以做救治。”
姜易看了吴相一眼,“这位是?”
长宁道,“他是教驸马读书习字的师傅。”有意掩护吴相,是以加了“读书”二字。
姜易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长宁打横抱起苏颢,“本宫先带驸马回府。”走了两步,回头对李近道道,“驸马昏迷,不宜颠簸,本宫借李大人轿子一用。”
李近道忙道,“公主殿下不嫌弃,只管用便是。”
姜易忽然道,“公主殿下留步。”说完看了李近道和吴相一眼,两人会意,双双告退回避。
长宁心下疑惑,“姜圣卫有何指教?”
姜易道,“老夫此来是奉了圣上口喻,一来探望驸马伤势,二来有件事要跟殿下通报——昨夜老夫在京城发现了楚国德贤公主的踪迹。”
长宁淡淡道,“姜圣卫亲自出手,想必德贤已经命丧黄泉。”
“老夫的确与德贤交过手,只是打成了平手,德贤不敢恋战,逃逸时身形化作一道剑光,似闪电般划空而逝,令老夫惊叹不已。”
“是么,”长宁面上波澜不惊,“这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皇上的意思,正是要殿下与德贤不再有任何关系东北灵异档案。”
长宁点点头,“本宫明白了。”
院外众将看到长宁抱着苏颢走出来,纷纷低下头去。
当初见到太子时,众将便由衷叹服其相貌俊逸气度高贵,后来见到男装的长宁,便觉太子成了一株不起眼的草,长宁则是玉树临风,本以为长宁是一位皇子,前途不可限量,就是取代太子也是有可能的,今天方知长宁居然便是家喻户晓的那位公主殿下,因此心中既觉得羞愧,又不敢逼视,尤其是现在长宁怀中抱着他们的提督大人,令得他们一众男子都觉得没面子,虽说如此,却不晓得怎的,心里甜丝丝的。
苏颢其实一直都是清醒的。
刺客的掌击并未给她带来任何疼痛,只是丹田内有如火烧一般,似有两条游龙在不停盘旋纠缠,令她失去所有行动能力,甚至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更为奇怪的是,在受袭倒地的瞬间,她忽然感觉到听力变得异常敏锐,数百步内风动虫鸣飞花落叶之声皆清晰可辩,方才姜易的脚步声她也听了出来,发现其足音甚轻,若有若无,但非常有节奏。
回到驸马府,长宁将苏颢放到榻上,为她解去盔甲脱下衣衫,检查了她的身体,发现除了腹部有五道鲜红的指印外,其它地方的皮肤皆白皙完好并无异常。
吴相的诊断倒是极准……总觉得这个人十分神秘……
长宁思索片刻,回过神,命侍女抬进一桶洗澡水。
侍女退出时一扇扇放下了鲛纱帐。
苏颢一心想要恢复体力,一直在意念中不停地重复着,“你们,别打了”,向两条游龙劝架,希望它们和解或融合,但越是执于此念,两条游龙越是纠斗的厉害,她反倒更无力气,甚至连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