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我要的很简单。”季晨离低着头,在屈和风看不到的地方斜起一点得逞的笑,再抬头时又是那个礼貌无害的客套笑容,“一张船票。”
“一张船票?”屈和风没听清似的重复一遍。
“不错,一张船票。”季晨离点头。
屈和风听了,哈哈大笑,“季小姐莫不是开玩笑?你想去任何地方,只消一句话,明家自然有数不清的人上赶着为你办得妥妥当当,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非得从我这里弄一张船票?”
“这张船票只有屈少能弄到,毕竟在C市,能绕过明烺把事情做得不漏痕迹的,如果屈少办不到,再没人能办到了。”
屈和风这才明白,季晨离这哪里是想要船票,分明是想找个能掩过明烺耳目的靠山,帮她偷渡出国,八成还想永远躲开明烺的视线。
“我能问问为什么么?”
季晨离浅笑,“屈少是生意人,生意场上的事,我以为你比我懂。”
她笑得从容不迫,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明明娱乐圈里谄媚逢迎的戏子,却比屈和风认识的任何一个所谓大家闺秀都要端庄优雅,穿了条低领的棉质连衣裙,头发挽起,毫不遮掩地露出一段纤细秀美的脖颈,颈上一条珀金细链子,吊坠隐匿在锁骨下方二厘米的衣领中,屈和风咽了咽喉咙,遗憾于那领子还不够低,不能让他窥得更多风光。
屈和风理智尚存,记得自己好歹是屈家的公子,不该像个猴急的从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正正脸色,恢复矜持得体的微笑,“成交。”
接下来的事情超乎想象的顺利,明烺这次大概真的栽进去了,或者说季晨离手段高明,明家两姊妹反目成仇,明烺一心扑在季晨离的身上,把偌大一个明家丢给草包似的明艳,屈和风不过使了点小计谋,就让明艳上钩。
三十亿,明家家大业大,三十亿完全不能拖垮明家,可也够他们喝一壶了,生意场上,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足以致命,凭这三十亿,屈和风已经有信心迎头赶上,把明家一家独大的势头压下去。
关键是明烺的不败神话被打破,她的话再也不具备往日的威信力,这对屈和风才是最有力的。
人心这东西很有意思,一旦有个微妙的缺口,就再也补不回从前铜墙铁壁的样子。
人人都以为地铁会建在河东,人人都在河东的土地竞标会上争破了脑袋,没人知道屈和风暗地里从明氏撤资,把注压在西巷那条拥挤破败的老街。
西巷老街是密封竞价,可惜屈和风早已知道了明家的底牌,这一战,他志在必得。
…
很早之前,季晨离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韩欣远教了季晨离,一个关于明烺的弱点。
她说:“明烺这人,看上去无坚不摧,其实剥了这层壳,她的心总是软的,最怕亏欠别人,当年我父母的命,她几乎被愧疚感折磨得崩溃。”
季晨离当时不信,哈?明烺?这种人也会有愧疚感?别开玩笑了。
韩欣远告诉了季晨离明烺这个弱点,季晨离当时不知该如何用,毕竟不久之后,明烺就同意了离婚。
季晨离高兴得快疯了,她以为自己终于能摆脱明烺,终于能开始全新的,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可惜,所有的希望全成了泡影。
离婚证是假的——很逼真,但是是假的。
没人会想到在民政局正规办理的离婚证是假的,毕竟那可是民政局。
但是事情如果扯上明烺,一切都要多想几遍了。
明烺很高明,季晨离怀疑过离婚证的真伪,打了很多个电话,无一例外地告诉她千真万确,季晨离差点就信了,她以为明烺这次真的想通,不在过去上纠缠,季晨离差点就信了。不过好在,季晨离脱离明烺之外,也有一点别的路子。
当年为季晨离登记户口,还在出生日期上出了差池的工作人员,很普通的一个人,没人知道这人是季晨离父亲从小到大的兄弟,他的老婆有些刻薄,怕沾染上季晨离这个克死父母的灾星,勒令自己的丈夫不准救助这个好友的女儿,甚至勒令他不准私下探望她,这个默默无闻的老实人一直心怀愧疚,所以当季晨离求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帮了这个忙。
离婚证是假的,季晨离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不惊讶,甚至还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