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他的目光落到那只扶着他右臂的手上。
那浅褐色的手,已被染成艳红的色调。
被匕首硬生生挖开的长长的深可见骨的伤痕,此刻仍旧泊泊地淌着血。
赛特的唇仍旧是紧紧地抿着,冷峻的脸上神色似乎分毫未动,只是那长久以来高高悬挂起的心在尘埃落定的这一刻终于落了下来。
大祭司的担心并没有实现,【拉的权杖】不愧于自远古传承至今的真正的神器之名。
他的心底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长久以来的各种忍耐憋屈甚至于惶恐不安的情绪纠缠在一起理不清头绪让他的喉咙堵塞着几乎发不出音来。
预想之中狠狠训斥眼前这个自出现以来就只会给他带来麻烦这一次还是**烦的王弟的念头此刻竟是怎么都提不起来。
那千言万语也描绘不出的一路艰难困阻让他所承受的痛楚……
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唯恐自己下一秒就真的被黑暗彻底同化……
日日夜夜在黑暗的侵蚀之下残喘挣扎,苦苦保住自己那一点微弱的执着,好几次差一点就此被湮灭意志成为邪神真正的傀儡……
为了埃及,这一切都值得。
他如此反复对自己说。
在黑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
在每次都要撑不下去的时候。
在每一次濒临崩溃的时候。
手臂上传来的刺痛将思绪有些恍惚的赛特唤醒,他看着王弟拿着那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布条包扎着他受伤的手臂。
王弟下了狠劲使劲勒着那还在流血的伤口,咬紧了牙,那表情就像是在跟谁拼命一般。
然后,王弟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同时还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
他皱着眉不耐烦地一把打开王弟想要把他拉起来的手。
“多事。”
年轻的大神官不快地皱着眉以粗暴地行为拒绝了王弟的好意。
被打开手的王弟眼睛眨了一眨,看着赛特自己站起来,然后脸上突然就露出被赛特称之为傻气的笑来。
左臂被包扎得紧紧的伤口传来一阵阵抽痛,不仅仅是伤口的痛楚,还有布条深深陷入肌肤的压迫疼痛感,也不知被那个笨蛋勒得多紧。
年轻的大神官如此腹诽着,不着痕迹地将目光从少年的笑脸上移开。。
是的。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