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色的瞳孔从纯金色的发丝缝隙之中透出来,深邃得让人看不清楚。
“随你。”
王弟丢下这一样几句话,一扯缰绳转身离开,却从此再也没有干涉过老将军的做法分毫。
而他兀自坚守着自己的职责,在一追来的敌军之中拼死护住王弟的安危。
接踵而来的追击和己方仅仅数百名的极少的兵力让他在一连数日之内只能一再败退,回到孟菲斯城的道路被敌军堵得死死的,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被迫渐渐地远离孟菲斯城,最后甚至于彻底和城里断了联系。
后有追兵,前无援军。
人员在一次次的追击战中减少下去。
而剩下的士兵身上携带的淡水和干粮在这几日消耗之下也已经所剩无几。
这种没有希望的逃亡……若不是现在跟在他身边的士兵都是跟了他许久的精锐老兵,还有作为埃及士兵信念的王弟的存在的话,只怕埃及军自己就会从内部崩溃。
“父亲大人!”
一个年轻的将领纵马沿着弯曲的道路钻进山谷之中,向他们飞驰而来。
他大声地喊着,将正在皱着眉考虑接下来该行动的老将军唤醒。
年轻的将领一个跃身从马上跳跃而下,奔到老将军身前。
“父亲大人!敌军已经追过来了!”
年轻人发出急切的叫声。
他是已经死去了大儿子的老将军现在仅剩的孩子,可是哪怕是如此,老将军仍旧未将他留在相对安全的孟菲斯城,而是坚持将他带到了战场。
而刚才他们逃到此地稍作休息的时候,年轻的将领带着几个斥候去查探这几日来一直死死地追在他们身后的追兵的痕迹。
一查探到敌军已经追了上来,他便立刻回来禀报军情。
老将军抿了抿因为缺水而有些干裂的唇,他站起来身来,身上的盔甲发出沉重的撞击声,那响声让山谷里所有埃及士兵的目光投向了这边,连小憩的士兵们也在那一瞬猛地睁开了眼。
在发现老将军站起来跨上身边骏马的时候,他们纷纷停止了进食喝水或是休息,利落地整理了一下装备飞快地骑上身边的马匹。
很明显,老将军的动作代表敌军已经追上来了,又一场追逐战即将展开。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位仍旧安稳地坐在那里细嚼慢咽下最后一点干粮的埃及王弟。
所有人都明白,那就是让敌军死追不休的原因,也是让身为埃及精锐士兵的他们放下那种决一死战的傲气宁可逃亡的理由。
而那位王弟却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旁若无人地和他身边那位名叫拉兹的随从说起话来。
他说,“拉兹,你们也该看到了,这个山谷上面很多年以前是一座城市。”
明明是如此紧迫的时刻,他却不知为何偏偏说起了那些与当前的境况完全无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