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稀感觉到阵阵似乎能浸透灵魂的阴冷的风在黑色洞穴之中呼啸来去。
有许多看不见而又诡异可怖的气息在黑暗中疯狂地胡乱地徘徊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将他一起带下来!】
像是从嘶哑的老人喉咙扯出来的声音,又像是阴风呼啸而过的诡异声音在黑暗的洞穴之中回荡。
它像是从四面八方扑向少年王,又像是尖利地在少年王耳边嘶喊。
【只有他一个人能得救,你却单独被留下来,不会不甘心吗……】
【一个人待在这里多寂寞,为什么不把他一起拉下来……就像我们对你所做的那样。】
“别把朕和你们这些废物相提并论。”
年轻的法老王回答,轻描淡写。
他在黑暗中站着,孤身一人,各种诡异的气息缠绕在他四周,时不时呼啸而过。
身处这种几乎会让普通人发疯的可怖场景,年轻的法老王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
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绯红的瞳孔里透出的目光很冷静,似乎并未因为失去了唯一逃生的机会而有所动摇。
他的语气很冷淡,也很平静。
然而,就是少年王如此平静的一句话,却让那股庞大的黑暗力量疯狂暴涨了起来。
怨灵们在这一瞬猛地发出几乎能撕裂人的灵魂般恐怖的厉啸。
它们已经彻底被少年王的傲慢所激怒。
傲慢?
那不过是它们仅剩的一点卑微可怜的几乎腐烂的自尊心,自以为是地将年轻的法老王的那句话认定为傲慢。
少年王的语气并不傲慢,脸上也并未露出不屑的神色。
他只是随意指出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实,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根本没有掺杂上轻蔑之类的个人感情。
以一种高高在上的从容姿态。
可是就是这样的态度,偏偏比轻蔑的语气更为毒辣,更让人羞耻难堪。
少年王甚至连不屑这一点轻微的感情都懒得给予那些被法老王认定为如蝼蚁般卑劣低微的存在。
它们为此而恼羞成怒。
【你以为你还能傲慢多久……马上就会变得和我们一样。】
【很快……你就会和我们融合在一起……】
忽视那从四面八方扑来的像是在对他咆哮的声音,年轻的法老王抬起手,指尖按在戴在他额头上的黄金的荷鲁斯之眼的头饰上。
顿了一顿,他将黄金头饰摘了下来。
黑暗之中突然闪过一道极暗的光华,少年王额头浮现出的荷鲁斯之眼的符号印记发着光,微弱的暗光照亮了少年王浅褐色的脸。
几乎是同时,在荷鲁斯之眼的符文发光的一瞬,少年王的黄金耳饰、黄金臂环、黄金手环等全身的黄金饰物都发出光来,一下子就将缠绕在少年王身边的一阵阵阴冷的黑暗气息驱逐开来。
更确切的说,发光的是黄金饰物上无数细小而神秘复杂的符文。
可是它们发光似乎并不是为了驱逐少年王身边的黑暗,反而更像是在与少年王额头上荷鲁斯之眼的暗色流光僵持,努力想要将法老王的魔力压制回去一般。
【怎么……你……你居然是自己把魔力封住的!】
巨大的咆哮声让这个满是白骨的洞穴再一次剧烈的震动起来,一些碎裂地骨头簌簌摔烂了一地。
那声音是震怒的,但是明显透出恐慌和惧怕。
它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法老王身上那股虽然被黄金饰物上的咒符压制住却明显庞大得不可思议的魔力。
服侍少年王的侍女已经不记得,法老王是从何时开始,就连晚上睡觉也会佩戴着耳饰、手环、脚环等黄金饰物。当然,对此她们也不敢对此提出任何异议。
年少的王弟却大概还记得,年轻的法老王在某一次陷入数天的昏睡不醒的事情之后,从此黄金饰物几乎不离身。
那是西蒙大祭司特地为他打造出来的可以封印他的魔力的黄金饰物。
少年王的魔力实在太过庞大,虽然战胜了盘踞于他灵魂之中王魂,但是年轻的法老王在醒来后,魔力仍然隐约有着失控的迹象。正是因为如此,西蒙才打造了那几件黄金饰物,以古老而特殊的咒法封印住了亚图姆一半的魔力。
只是西蒙没有想到,不愿让王弟离去的少年王为了控制三神勉强使用了他自己所无法控制的全部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