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篇狼籍,床上染血的被单揉成一团,大半落在地面,附近的几张矮椅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男子被克雅脱下扔在地上的衣物已经不见踪影。
整个房间此刻已是空无一人,只有窗子大大地敞着,窗台上还残留着一点血痕。
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的黑发侍卫二话不说,手中衣物一丢,就从窗口一跃而下。
他看着前方数个方向的路口,脸色更加难看。稍微迟疑了一会儿,他突然一个转身,向舍易斯城王宫的方向迅速跑去。
在克雅离开后不久,一个身影从房间角落的杉木柜的阴影中闪了出来。
埃及年少的王弟被米坦尼二王子瓦特紧紧桎梏在怀里,动弹不得。王弟紫罗兰色的大眼睛愤怒地瞪着瓦特,一只长期练武而有着厚实老茧的手紧捂住他的嘴,别说是发出声音,就连呼吸都非常困难。
所以,当瓦特终于松开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大口喘气。
差点就被憋死了。
在他喘气的功夫,瓦特走到窗边看了看,确认黑发侍卫已经远去之后,顺手关上了窗户。
“这下就好了。”
好什么好!
因为还在努力地喘气,年少的王弟只能用眼神凌迟那个强迫自己和他一起躲起来的男子。
当看见克雅在无法判断自己行踪之后竟然那么果断地冲回王宫求援,他一时间欲哭无泪。
完了,事情又闹大了。
克雅你明明不蠢,为什么就不肯多看房间里几眼啊!
年少的王弟头疼地想着。
黑发侍卫的确不蠢,但是,当发现自己的主人有可能被那个危险的男子胁持时,克雅根本是心急如焚,哪里还能静下心来寻找房间的破绽。
“我可以信任你,却没办法信任你那个仆人。”
那个罪魁祸首却还毫不自觉地冲着他笑,“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放你回去,今晚你就委屈点跟我待着吧。”
“我的仆人可是回去报信的。”
终于喘匀了气的年少王弟不满地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是埃及哪位大贵族的子嗣吧?现在你们埃及的法老王在这个城市,就算你的父亲心忧你这个独子,他要是敢在有法老王的城市里派出士兵大动干戈搜城的话,那真是活腻了。”米坦尼的二王子笑着说,“不想被当成谋反的话,他只能等明日天明请示了法老王才能派士兵来寻找你。”
嗯,真是好主意,好打算。
年少的王弟低着头,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唇角抽搐。
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埃及贵族的子嗣的话,不得不说你这个办法的确很好很强大!
懒得再和这个男人多说,年少的王弟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很可惜,我不是什么贵族的独子。”
他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走向房间角落一个矮桌,拿起那件放在上面的灰白色的披风。
大概也明白自己做的事情不算厚道,对于游戏给他的冷脸,瓦特倒不生气。他换上克雅带来的那套干净的旧埃及服装,然后,他在床沿坐下,看着少年有点好奇地问:“怎么?你也有兄长?”
“算吧。”
年少的王弟给自己套上披风,背对着瓦特懒得理他。
“你和你兄长的关系好吗?”
“很好。”
少年的回答很干脆,那没有丝毫迟疑和违心感的声音让瓦特怔了一怔。他注视着那名埃及的贵族少年,湖水般碧绿的瞳孔带着一点复杂。
穿好披风的年少王弟转过身来,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和瓦特的双眼对视。
“很好?哈,哈哈,说不定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这么以为。”
“没这回事。”
“你确定不是你太天真了?”
“你这个人真奇怪,明明是你自己要问我的,为什么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否定的答案?”年少的王弟很平静地和他对视,“无论你怎么说,兄长大人是我最重要的人,而他同样也重视着我。这就是我的回答。”
“奇怪的是你才对,为什么你能说得如此肯定?”
“肯定?不,我只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