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太蠢了,居然胆敢以一种赐予和怜悯的姿态来对待法老王,她以为自己是什么。”
爱西斯冷笑,看得出来当初她对那个少女极其缺乏好感。
“的确,王的魔力过于惊世骇俗,让人不敢接近。”
“但是,对于他人惊惧的目光和举止,王顶多只是会感觉到微小的一点不愉快罢了。”
“他根本不在乎那紫些卑晶微下蝶仆是樱否会上对自传己产生恐惧——或者该说,身为法老王,让下仆对自己恐惧这是应当的。”
“他不可能会讨厌自己拥有的力量,相反,王只会因为自己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而越发自豪。”
“身为至高无上的法老王,与众不同这是理所当然的,王骄傲于这一点。”
“可是,那个愚蠢的少女却用自以为是的温柔抱着‘这个和其他人不一样而被众人害怕畏惧的人一定有着深深的寂寞和伤痛吧’这种让人恶心的想法,以一种‘只有我会接纳你,只有我不会害怕你’如此高高在上的怜悯态度来对待王……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装出一副‘我理解你’的模样,实在是可笑。”
“本来,就算她没有了用处,王看在她的美貌和温顺的性情上大概也不会对她怎样。可是那个蠢女人居然做出蔑视王的骄傲这种事情来——王没有立刻下令处死她大概也是看在她好歹伺候了自己一段时间的份上。”
“那个女人后来是……”赛特问。
“谁知道呢?”爱西斯说,一脸不在意,“一个卑微侍卫的妻子,怎么可能还值得身为大神官的我去关注,我连那个侍卫是谁都没记住。”
她的目光看向了身边黑肤的神官。
“其实每次举行这种仪式之后,王和我们的关系也会越加的疏远。虽然我和马哈特是从小陪伴王长大,小时候的情分也还算亲近……但是自从开始举行这个仪式以来,虽然王对我们信任有加,但是彼此的情分却越来越生疏。”
“那只是因为法老王已经开始成为成熟的王者,感情这种东西是身为王者的他所不需要的。”
赛特说,“这不是很好么?”
“或许这也是一个原因吧。”
这一次,接了赛特的话的却是一直沉默的马哈特,他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但是每举行仪式一次,王就会很明显地越发疏远我们。”
“因为每次仪式之后,王就会越发察觉到他与我们之间的不同,认识到自己是神的后裔这样一个事实。”
爱西斯说,“【强大的无可匹敌的魔力,是因为自己是法老王,是埃及的神,和卑微的人类是不一样的】——如此的认识让法老王下意识拉开了他与我们这些普通人之间的距离,划清了他与我们之间的界限。”
“或者该说,每次的仪式之后,法老王就会往赛特你所期待的那个无情无欲、高高在上统治埃及的神的方向走上几步。”
“身为神的他,不屑于我们凡人的接近。”
说到这里,女神官深深吐出一口气。
“那么,王弟殿下到底会如何去做?”她美丽如同绿洲的瞳孔看向位于他们前方的年少王弟,“如果仅仅是宽容和温柔——像那个愚蠢的少女一样去做的话,根本无法取得【王的信任】。”
谈话就此告一段落。
或许对身处其中需要消化掉那些突然听到的东西的赛特而言,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时间很短,短到怔怔站在原地的王弟还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随着三位大神官的眼看向王弟,此时,现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年少的王弟身上。
那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残砖断垣的废墟中,几乎让人无法喘息的沉默。
众目睽睽之下,因刚才的可怖景象而震惊的年少王弟终于回过神来。
他动了。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抬起了右脚,似乎要向前走——至于是逃跑还是走向法老王这一点无从得知——毕竟王弟仅仅是抬起了脚作势要走而已。
年轻法老王绯红色的瞳孔微微动了一动。
美丽的女神官在沉默。
黑肤的神官的目光注视着他。
俊俏的年轻神官皱起了眉。
到底王弟会……
啪!
这一声在因为所有人的沉默而显得极其寂静空旷的大地上尤为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