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揉眼的年少王弟睁开眼看着他,眨了眨眼,伸出双手抓住那绕过自己胸前将自己整个人环住的浅褐色的胳膊,试着拽了拽。
没拽开,紫罗兰色调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转,他向后微微仰头,眼巴巴瞅着他的王兄。
年轻的法老王微微低头,又低声说了几句话。
年少的王弟笑了起来,似乎笑得很开心。
看见他的王弟笑得开心,少年王那张总是略显冷淡的俊美的脸上似乎也柔软了不少。他绯红色的瞳孔凝视着怀中的王弟,瞳孔深处依稀透出一丝满足。
门外等候的赛特看不下去了。
好吧,王你要宠爱王弟就宠吧,反正我们拦也拦不住。
但是凡事都有个度,大清早的当着满屋子仆人的面您就不能收敛点?
赛特很不满。
很多方面,很多地方,他都有很多不满。
这个王弟依仗着王的宠爱根本是已经无法无天了,再这样下去除了法老王谁也治不住他。
终于,在头冒青筋的赛特的忍耐到达极限之前,年轻的法老王走出了大门。
赛特看了一眼在侍从的簇拥下向外面走去的少年王,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转身走进了那扇半掩的门。
神情有些呆滞的坐在床上似乎还在考虑是不是要睡个回笼觉的年少王弟注意到他的到来,使劲揉了揉眼睛。于是,那双本还有些睡意的浅紫色眼睛清醒了许多。
安静的房间,他看着赛特,赛特却只是沉默,几位侍女跪伏在一旁等候伺候起身的王弟。
埃及的王弟对身边的女官说了两句,示意她们都退出去。
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他盘膝坐在床上,仰头看着沉默地站在他身前的赛特。
“赛特,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双剑眉皱得死紧,天蓝色的瞳孔冷冷地盯着那个以一副无辜而漫不经心的神态看着自己的少年。
天知道赛特大神官是多想扒开那家伙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
年少的王弟似乎对与赛特的对话兴趣缺缺,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
“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赛特说,“王弟,你现在仍旧一点自觉都没有!这里是埃及,不是你的家乡!”
“王的一句话就可以要你的命,你怎么敢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举动!”
“我曾经以为你多少聪明了一点,现在看来你依然是那么愚不可及!”
“你身在埃及,埃及的法规不容许你如此任性妄为,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这一点!”
被埃及大神官毫不留情地狠斥一顿的年少王弟凝视着赛特,他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看起来很开心。
“赛特是在担心我?”
“我只是不想老费心去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已!”
黑了一张俊俏脸庞的大神官强压下想要冲这个总是能挑起自己最大怒气的王弟咆哮的念头,冷冰冰地回答,“顺从法老王,这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情。”
埃及的王弟眨了眨眼,突然笑了起来。
“聪明人该做的事情?”他笑着说,“和其他人一样,顺从他,讨好他,对他献媚……赛特,你……”
他似乎是有很多的话想说,但是张了张唇又闭上。
“算了,赛特。”年少的王弟说,“我说多了估计你也不会理解,所以我现在干脆一点跟你说明白。”
“对王兄,我不会伪装,我只会让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生气的时候,我会让他知道我在生气;我也会对他发脾气,不管他是不是法老王;有什么不满我会直接告诉他;甚至和他吵架这种事情我也会去做……这大概就是你所说的愚不可及的举动。”
“他是你们的法老王,可是对我来说,他是王兄,仅此而已。”
赛特沉默下来。
天蓝色的瞳孔带着一种奇妙的情绪注视着王弟,他的脸上露出一种似乎是想要发火但是又发不出来的奇怪神色。
“……你知道惹怒法老王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