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只是冷眼盯著她的少年王猛然站了起来,绯色的炽红瞳孔如利刃射向依然跪在一旁的青年神官身上。
赛特脸上本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在意识到王投来的目光後,他回头与之对视,他的目光依然明亮而清澈。
“不是我。”
简单的三个字,他说,神色坦然。
少年王没有再说什麽,他只是瞥了爱西斯一眼,然後步伐矫健地向前走去。
美貌的女神官迈著轻盈的步伐跟随在他的身後。
马哈特用怀疑的目光看了赛特一眼,也匆匆跟上。
被众人质疑的年轻神官半闭眼,板著一张俊俏而严肃的脸,似乎在思索什麽。
然後,他也起身跟上王的脚步。
“王弟殿下上午在与王见面之後,就直接前往了宫殿後面的园子。”
“因为殿下一直在很安静地在水池的瀑布旁和艾玛玩耍……”
“园子里的那只年幼的鹿很亲近王弟殿下,经常过来讨要食物,所以我们也不曾多加在意。”
“它本来还是很温顺的,谁知道一到殿下身边马上发了疯般四处踢打。”
“殿下就这样被它撞下瀑布,而且殿下似乎不会游泳。”
“侍卫被殿下遣走去拿艾玛的食物,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人。”
“我们都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幸好一个在附近站岗的侍卫闻声跑来将殿下救起。”
“只是殿下落水太久了,费曼祭司大人说非常危险……”
在路上说著事情发生过程的女官的脸上满是担忧和惶恐,她的手还在发颤,但依然强自镇定地将事情的经过有条理的叙述下来。
若是王弟殿下死去,那麽就是他身边的人照顾不周。
大家都会被处以死刑,作为全权负责照料王弟的她更是首当其冲。
她已经有了以死谢罪的觉悟。
一行人匆匆赶到了王弟居住的偏殿,让众人松了口气的是,跪地向年轻的法老王跪拜行礼的两位祭司都表示王弟殿下已经脱离了危险。
虽然现在仍处於昏睡状态,但是只需要好生休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亚图姆走入卧室的时候,房中的侍卫、女官们齐刷刷跪伏在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王弟的房间。
空旷,是这里给人的第一感觉。
除了中间一张大床外似乎没有人在这里生活的气息。
临窗的供桌上,黄金色的盒子闪闪发光。
亚图姆站在床边,俯视著那张和自己一摸一样此刻却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
少年整个人蜷缩在那张大大的床上,本就不是很高大的身子越发显得瘦小。
他的脸色是苍白的,颊上却突兀的浮现出诡异的不正常的豔红色。
他张著嘴呼吸,喘息声很急。
然後,亚图姆看到他睁开了眼。
很细,似乎是费尽力气才睁开了细细的一条缝。
“……另一个我(日语)……”
他听见他的王弟似乎嘟哝著什麽让人听不懂的奇怪语言。
那只苍白无力的手费劲地向他抬起的时候,他下意识伸手握住。
这只经常突然从後面搂住他的手,要比起平常要冷了许多。
他想。
他的眼角突然瞄到了跪在一侧的一位陌生侍卫,那是名黑发的年轻的男子,其他人都恭敬地跪地一动不敢动的时候,只有他在频频抬头,不时焦急地看床上的少年的一眼,似乎很担心他的病情。
他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