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贾家的当家人,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去做吧,我就以身作则,先把我身边的丫鬟婆子给删掉两层。”贾母听到贾赦的话,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母亲,那我就下去安排一下,贾府这些人家生的奴才很多,他们世代为贾家尽忠,我们这些主子也要为他们想想,这次就把那些多年为贾家效劳的下人们恩放出府,把卖身契给他们,让他们也成为一个正经的良民,我们贾家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贾赦话说的好听,但内中深意贾母不是不清楚。贾赦这次是要真的动了贾家的根基,那些世代为贾家效忠的人,很多都是贾母的心腹,是贾母身边的人,这次贾赦说的好听是恩放,实质上却是清除异己,但他又能做什么,这是好事,无论何时何地讲出来全都是善事,贾母早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违心的符合贾赦的话。
大老爷要恩放贾府下人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了贾家的每个角落,对于这个消息有人是欣喜若狂,有人确实担忧异常。
☆、贾赦的行动
像是林之孝,赖大这样的总管对于这个消息心中是一半期待,一半忐忑。期待的是能为后代博一个前程,但忐忑的是他们是些贾府的老人,掌握着贾家很多的秘密,这样的他们不知道大老爷是否会恩放出府。
林之孝在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同样很忐忑,之前贾赦已经答应过他,放他们出府,但是现在贾赦手中又没有其他得心应手的奴才,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恩放的名单之中。
贾赦是个行动派,在得到贾母同意之后,就把之前就准备好的名单公布出府,这次出府的名单让所有人先是叫一声诧异接着又是了然,无论是离开贾府的人,还是留在府上的人,全都是心中一惊。
这次名单上的人或者拿着贾府的威名在外面谋私利,或者耍滑偷懒之徒,没有一个是真正干实事的下人。贾赦没有理睬众人的态度,这次恩放出府之后,贾家剩下的丫鬟下人只剩下五层,虽然贾赦看来这些下人已经够贾府这几个主子用的,但是贾母看着空荡荡的荣国府,心中越发的不满起来。
从贾母嫁到荣国府那天开始,到今日成为贾府的老祖宗,贾母从来没有看过贾府如此空荡荡的模样,很多以前得贾母欢心的奴才全都被她这个大儿子给放了出去,剩下的全都是贾母以前没有看在眼里的奴才,贾母看着院子里面那些眼生的下人,感觉一阵阵的发寒发抖。
贾母最开始以为贾赦仅仅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做样子罢了。但没想到贾赦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次到让她措手不及,一时间少了臂膀的贾母,没有了心腹的支持,贾母也就和普通的老太太一样,少了平日的气势。
“一等将军府。”贾赦看着下人捧着荣国府的匾牌,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荣国府这个金字匾牌是贾家先祖拼命挣来的爵位,贾家的后人却没有珍惜先祖的努力,在未来抄家的时候,被人狠狠把匾牌给踩在了脚下。
“你们小心一些,把它放到库房中去。”贾赦眼睛在匾牌上又凝视了良久之后,才开口吩咐道。“老爷,怎么把匾牌给卸下来了?这还是怎么了?老爷您是不是发烧了?”邢夫人听到丫鬟禀告,贾赦让下人卸掉匾牌的事情,急忙从内院中走了出来,正好看到贾赦带着小厮向内院走来。
贾赦听到邢夫人的话,眉头一皱,什么叫作发烧了,是不是说他糊涂了,贾赦对于这个夫人没有太多的好感,在重生以后,贾赦也想过要和邢夫人从头开始,但也许真是性格不合,眼界不同,他们两人完全没有共同语言。重生后的贾赦更喜欢平淡的生活,对奢侈和享受并不过分看重,邢夫人却和前世的贾赦相同,对这些身外之物看的很重。
最开始王夫人掌家的时候,邢夫人就曾经在贾赦耳边试探的挑起贾赦对二房的不满,邢夫人这些小动作,贾赦一直装作没有发觉,两个人也就这样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虽然贾赦已经很久没有和邢夫人同床。对于贾赦的这点,邢夫人心中的怨恨无人能够叙说,即使是心腹王善保家的,邢夫人也必须强撑着笑容。
如果让外人知道,大老爷除了新婚那个月之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那些小妖精还不早就红了眼睛,向老爷献媚争宠。邢夫人不止一次对影自怜,她虽然家世没有贾家显赫,但容貌却不比二房的王夫人要差。贾母看中邢夫人也有很大原因就是邢夫人的容貌,大儿子好女色的事情,贾母这个母亲自然知晓,既然没有给儿子续弦一个名门大户之女,那就给儿子找一个好容貌的补偿给儿子,正是这样邢夫人才成了贾赦的继室。
邢夫人在最初被贾赦冷落的时候,以为是贾赦对之前的姨娘旧情难忘,看着被贾赦强行认在她膝下的迎春也淡漠疏远。迎春的姨娘是个传奇的女子,当年老爷原配在世病重的时候,这个姨娘就能在这个时候,怀有了身孕,当时夫人去世的时候,很多人包括二房的王夫人都认为这个姨娘会被抬正,当时这个姨娘没有福气,生下的是个女孩。
当初她们都认为这个姨娘会被老爷冷落,但更让人吃惊的事情是,老爷对这个女孩却是视如珍宝。当时她们看到老爷对迎春小姐在乎的程度,没有人会认为老爷真的喜欢一个小女孩,所以原因只能是一个就是老爷真的很喜欢秋姨娘,那时候秋姨娘在府上就是未来贾家的大夫人,但谁也没有想到秋姨娘竟然红颜薄命,竟然生下迎春小姐之后不久就香消损散。
邢夫人一直记得当时听到贾丫鬟说起这个秋姨娘之后忐忑看着她的表情,邢夫人很明白丫鬟话中的深意,如果这个秋姨娘不去世的话,这个贾府的大夫人也不会轮到她的身上。也是因为丫鬟的话,邢夫人才把怀疑的目光放在这个已经不在的姨娘身上,怀疑贾赦旧情难忘,才疏远了她。
贾赦不知道他和邢夫人之间还有这样的误会,现在看到邢夫人开口询问,贾赦出言解释道:“荣国府的爵位虽然是世袭的,但却是逐渐下降,我从父亲那里继承的爵位是一等将军的爵位。荣国府的匾牌已经违反了朝廷的律法,虽然现在没有人追究,但落到有心人眼中却是一个无法解释的把柄。现在大房二房也分家了,匾牌也应该换成应该有的称呼,那些违禁的称呼以后就不要再用了,夫人你约束一下下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荣国府这个称呼,我们贾家是一等将军府。”
邢夫人没有想到老爷会如此大惊小怪,虽然她嫁到贾家不久,但是这些高门大户,谁家没有几样违禁的东西,荣国府的匾牌可是有几分来历的,他们贾家如果真的违禁的话,早在老公爷去世之后就已经把匾牌换掉,但直到老爷当家之前,从来没有人提到过这点不止他们荣国府,东府不也是一直挂着宁国府的匾牌,也没有出什么事情!
虽然邢夫人心中不认同,但也是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贾赦这句话不仅仅是对着邢夫人说,更是对着不远处贾母身边贴身丫鬟说的,贾赦在更换匾牌的时候,就知道贾母一定会派人询问,正好碰到邢夫人的时候,也碰到贾母的大丫鬟,贾赦注意到大丫鬟听到贾赦解释后,若有所思的眼神,才转身继续向内院走去。
“大老爷是这么说的!”贾母听到丫鬟把刚才听到贾赦和邢夫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