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手腕一动,只见剑光划过,宋金刚感觉锋芒袭来,急忙躲在一边,就见树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李秀宁冷笑道:“你想救她便救了?她年纪小小,心肠却歹毒无比,数次三番想要害死我,要不是小默,我早就死了,今天杀她也算是她应得的。”
宋金刚沉默片刻,说道:“她有过失,我担待了便是,李娘子大度之人,放过她一次何妨。”刘蝉儿此时却道:“你不杀了她,我也没办法嫁给你,救我回去又能做什么?还不如先杀了她。”
陈默闻言,插嘴道:“为什么就不能嫁了。”
刘蝉儿恼怒道:“我大哥不许!”
陈默撇嘴道:“他不许你就听他的?也太没用了,再不济,你跟他私奔就是,有什么好忧心的?”
这话说得宋金刚和刘蝉儿俱是一愣,谁也没有说话,沉寂片刻,李秀宁手腕一动割断了刘蝉儿身上的绳子,说道:“走罢,这次我放过你,若是你们两私奔,我倒是欢迎你们来投奔我。”
宋金刚见李秀宁如此举动,诧异了片刻之后,收起了剑,抱拳道:“多谢。”说着拉起刘蝉儿头也不回地走了。陈默在后面添油加醋道:“喂,你回去好好管管她,要不然像她这么歹毒刁钻的丫头,这次我们不收拾她,下次也会有人收拾她的。”
夜色已深,一众人只能在这里过夜,陈默和李秀宁倚着一棵树而坐,陈默的脑袋枕在李秀宁的肩上,看着夜空,渐渐神思恍惚起来,不知不觉中思念起相距他一千多年时空的家来,她的父母,她的兄弟姐妹们,还有她一直视之为人生导师的爷爷,想着想着,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来,那是自己的家,妈妈穿着睡衣,在阳台上踱步,爸爸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一边看一边念叨:“小默走了有多久了?”
幻觉,一定是太想家了,陈默想,家里的布置还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但是那个声音清晰而且真实,妈妈看着远方的夜空轻轻叹气,说:“有一年零三个月又二十三天了。”
陈默猛然惊醒,眼前的画面瞬间消失,她茫然起来,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做了一场梦,还是真看到了。
清晨,李秀宁重新回到了馆驿,虽然她现在明知处境对自己不利,但是此行目的尚未达到,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而与此同时,一具尸体被送到了皇宫中,是东方涵留下的那具尸体,东方涵说这尸体对李秀宁有用,但是李秀宁和陈默都不知道如何用,但想来这句话绝对不是白说的,于是把尸体送进了皇宫中。
陈芝却是那日和陈默走散以后,阴差阳错遇上了东方涵,东方涵得知他和陈默的渊源便收了他做徒弟,但是现在东方涵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只好继续跟着陈默。不过这次重新和陈默相逢,这孩子似乎成熟很多,不在一个紧追着陈默要她教他法术了,倒是不停的追着陈默问东方涵的来历,问陈默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陈默被他弄得不胜其烦,于是便勒令他去扎马步,什么时候扎稳了什么时候告诉他,陈芝只好怏怏的去扎马步了,刚在院中扎起马步来,一个下人忽然匆匆通报道:“突厥公主请主帅入宫一见。”
陈默闻言,急忙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李秀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一个人去便是,你等我回来。”
陈默忧心忡忡:“她对你不利可怎么办?”
李秀宁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心中有数。”
李秀宁去时,阿梅莎早已在等她了,见她来,阿梅莎轻轻拍着自己身下的软榻,说道:“坐到这里来。”李秀宁便脱鞋上了软榻,在她身边盘膝而坐,说道:“可汗不杀我了?”阿梅莎说道:“你可知送进宫的那具尸体是什么人么?”
李秀宁轻轻摇了摇头,阿梅莎轻轻笑道:“虽然送尸体来的人遮遮掩掩,但我一想必然是你的手下,昨日许多人都见到他与你们在一起,还救走了你们,怎么又会突然死了?”
李秀宁坦然回道:“他是为救小默而死。”
阿梅莎又嗤嗤笑了起来,说道:“他是我未婚夫。”
李秀宁微微有些诧异道:“你的未婚夫不是图波尔么。”阿梅莎道:“图波尔是其中之一,他是北疆部族的头领之子,我与他从小定亲,北疆是突厥最繁盛的部族,他若是乱了,突厥也必然大乱,我与他相识十几年,本来我明年就要与他举行婚礼的现在死了,我不用嫁了,但是北疆绝对会追究此事,他们的王子死在突厥都城,北疆必然会举兵杀过来。”
李秀宁闻言道:“如此一来,突厥一时倒对李唐构不成威胁了?”
阿梅莎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为我国忧心,你为你国庆幸。”李秀宁也不禁笑了笑,说道:“此生生长之地,牵心动神,又怎能分割开来,既如此,我明天整顿一下,后天便会离开。”
阿梅莎轻声道:“说走便走,没有一点挂念么?”
李秀宁默然了一会,说道:“牵挂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