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的门被人打开,弥哲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便是那个刘蝉儿。刘蝉儿走了过来,细看着李秀宁说道:“大英雄,这会感觉舒服吗?”语气中带着讥讽,李秀宁冷笑道:“没什么不舒服,大概还有不少手段等着我吧?我等着享用呢。”少女嘴上没有占到便宜,脸色一变,说道:“你有病。”
李秀宁冷笑道:“你卑鄙,真不知道被别人知道宋金刚的未婚妻用这样的下流手段,别人还不知怎么嘲笑宋金刚。”刘蝉儿变了脸色,说道:“哼……这事是我做的,也是我的主意,我就是气他整天讲什么道义,从来不想想我可怎么办!”
李秀宁却冷笑道:“你要杀我便杀,废话什么?”一边的弥折说道:“这是迟早的事,不过为了去除后患,你带来的这些人也一个都不能活。“李秀宁心中一惊,立刻想到了陈默,想她现在身中剧毒还没有解,现在自己落在敌人手里,她必定会千方百计来救自己,到时必然会因为自己受人要挟。
一边的刘蝉儿看她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有些了然,说道:“咦,你是不是在担心那个曾坐于你腿上的女人?”
李秀宁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刘蝉儿嬉笑道:“你别急,我会去找她的。”
陈默静静跌坐在床上,抛去一切杂念,只用心去感受李秀宁的一切气息,然而许久许久,也不曾找到她任何蛛丝马迹,陈默心中越发着急。一边的陈小三却在此时慢悠悠说道:“你找不到她,是因为你对她心有隔阂。”
陈默不禁气道:“怎么可能?我爱她如我的生命,我怎么可能对她心有隔阂?”
陈小三道:“你有,否则你怎会感觉不到她呢?你与她若是是心心相印,血脉交融,她能感觉到的你也必然能感觉到,她所听的到,你也必然能听到。可是现在你什么也感觉不到,所以必然是你对她生了隔阂。”
“她不止一次在你危急时,抛你而去,你心存委屈,只是爱她所以不曾提起,长安之时,她为你抛开一切赶了回来,大闹长安,几乎翻云覆雨,你心中欣然,却又难以置信,阿梅莎挑拨离间,便勾起了你的心病,潜意识里你觉得她对你的情感始终不是那么坚实。”
陈默不禁道:“怎么可能?我对她从无所求,只一心一意为她好,她要安好,无论如何我也愿意。”
“那是她不曾对你托付真心实意之前的想法,待她对你倾心相许时,你受宠若惊,难以置信她会对你倾心相许,你心中还在怀疑这不是真实的她,于是阿梅莎几句话你便以为终于找到了可以证明你猜想的证据。”
陈默不禁恍惚道:“我有这样想么?”
陈小三道:“有,到现在她身陷困境,你若是不能抛开你心中疑虑,只能等她的尸体出现在你眼前了。”
陈默心中一凛,默然想到自己从一开始爱上李秀宁的时候,那时是真的别无所求,看她一颦一笑,看她英姿勃发她便从心底里觉得满足,那时候的她即便看着李秀宁真的爱上别人,她也会真诚的祝愿她的幸福,而这种心境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变了,变得贪心起来。
她扪心自问,倘若李秀宁现在移情别恋,她还能坦然接受么?她还能笑着祝她幸福么?她到底要的是李秀宁的幸福还是仅仅想把她据为己有?
阿梅莎找到了颉利,她去时颉利还如无事人一样正在家中带着豢养的海东青院中射禽鸟为戏。阿梅莎走过去,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箭,弓弦响处,盘旋在头顶上的那只海东青坠落了下来,颉利挑眉道:“你射我的鸟做什么?”
阿梅莎说道:“李三娘子呢?”
颉利笑道:“问她做什么,你不是很想她留在突厥么,我正好如你所愿。”
阿梅莎道:“我可没想过伤害她,你最好赶快把她好好的换回来,要不然,我第一个不答应。”
颉利笑道:“妹妹,你说你,从一开始是你费尽心思要撮合她与我,后来还是你给我出谋划策要我想办法留住她,如今我是想了个好法子,你怎么又不答应了?”
阿梅莎道:“那你到底打算做什么?”颉利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阿梅莎恨恨的看着颉利,看了一会,说道:“我要见她。”
监牢中突然亮起了火把,长时间出在黑暗中的李秀宁一时不能适应光亮,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三娘子,你还好么?”
李秀宁适应了好一会,才睁开了眼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却是阿梅莎,阿梅莎一手举着火把,关切的眼神看着她,又一次问道:“你还好么?”
李秀宁轻轻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不好。”
她乱发散在肩上,身上衣衫散落在身下的青石上,她就那样坐在青石上,曲折一条腿,淡然凝视着阿梅莎,她的气度不是锁链能锁得住的,她的沉静也不是阴暗能打破的,她剑锋一般的眉和温和而又犀利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阿梅莎看着眼前的她,止不住的便心跳起来,也许是困境中的坚强更能体现一个人的魅力,也许是坠落的天使更会让人觉得心疼。阿梅莎看着眼前的李秀宁她愈发清晰的感觉到了那股深深的吸引力,犹如一个深邃的漩涡,吸引着她不停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