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柔还是站着没动,冷声道:“柳姝,赶她走。”柳姝看了一眼赵云柔,伸手把她向外面推去,一边推一边说道:“走吧走吧,你既然和李建成勾结一伙,你去找他吧,她肯定会收留你的。”但是赵云柔还是不走,被柳姝赶出门外之后,她便站在那里,既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就是站着,似乎她早就料到这件事被陈默发现之后她会面临什么,也想好了该怎么做,所以既不哭也不闹,也不为自己辩解。
陈默又不好把这事公之于众,她现在身为一军之主,病不起,她若是倒下,必然军心大乱,军中其他人看陈默赶走了赵云柔,自然不解,也不知内情,只好不闻不问。赵云柔死活不走,别人也没什么好办法。
陈默一夜惴惴不安,没理由的担心李秀宁,于是使了人去打探消息。午饭的时候,陈默正想要去大灶上打饭,赵云柔又进来了,给她送来了午饭,陈默皱眉说道:“你怎么还不走?”赵云柔沉默了许久,忽然抬了头,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我只要留在你身边,为奴做婢也罢,只要你不赶我走。”
陈默面无表情,起身出去,还是去大灶吃饭了,回来时却看到赵云柔看着赵云柔坐在院子的石阶上,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没有人理会赵云柔,赵云柔一坐就是整整一天,陈默不说让她进屋,她就不进去,看着天色已经黑透,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夜晚的风吹的她浑身冰凉,她不自觉的抱起双臂,蜷缩着身体,在这空旷的郊外,黑漆漆的夜色中,她有些害怕,屋檐上一滴露水滴了下来,滴在她的身上,她哆嗦了一下,强忍着恐惧依旧坐在那里。她就是不肯走,她这个从小就没体会过亲情的人,只知道世态炎凉,直到遇上陈默的那天起,从陈默第一次急急忙忙跟她说对不起起,那点温暖立刻就渗入了她的心底。
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毫不犹豫的立刻抓住了这个稻草,紧紧抓着,指望着这根稻草救命,希望不致在这世事沉浮中沦丧。然而她就是一粒草芥,微不足道,她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力,为了抓住这份希望,只好无所不用其极。
陈默不懂,而且现在她也根本不想懂,她的思维模式无法理解爱一个人却一再去伤害她的这种行为模式,她跟赵云柔的思想根本就是两个次元。
之后陈默因为没有再吃赵云柔给她的任何东西,毒瘾发作,毒瘾发作时痛苦不堪,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全身痉挛,不停的流冷汗,陈默嘶声道:“赵云柔,你看到了么?这就是你想要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赵云柔脸色有些发白,她并不知道这个药发作起来时会让人如此痛苦。
然而派去打听长安那边的消息的人很快传回了消息,李秀宁被软禁,几个亲信部属全部被关押。因为。传言李秀宁私下聚结匪兵,有谋逆之意,现在事败,被朝廷镇压,李渊还有维护之意,但是证据确凿,无力为辨,现在只等发落了。
陈默并没有惊讶,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这一日虽然不曾记载在历史上,但是陈默从穿越到古代以后看到的种种再加上自己已知的史记也能预料个七八分了。李秀宁战功赫赫,上有李渊爱护有加,即便她不是深谙什么帝王心术之人,但要扳倒她谈何容易?唯有一条路,就是陷害她谋逆,并且要把这事做的天衣无缝。
也就是说,陷害李秀宁的人必然把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到连李渊也无话可说,若是连李渊也无话可说,旁人更不可能救李秀宁了,怕现在李秀宁能指望的只怕只有陈默了。陈默叫人叫来了雷永吉,说道:“我要见刘武周,跟他面谈。
雷永吉奇道:“见刘武周?你又有何打算?”
“你不用多问,去安排就是。”
雷永吉走了,陈默看着一直不肯离开的赵云柔,沉默许久道:“把药给我一些。”她清楚知道鸦片再继续吃下去,瘾会越来越大,越来越难戒,然而现在,她顾不上戒。
武德二年春,陈默助兵刘武周,出兵太原,太原失守,朝廷震动。
李渊气急败坏,刘武周却乘胜追击,意欲南下,刚刚建立,立足不稳的大唐又陷在风雨飘摇中。李渊只好先忍下这口气,派人与刘武周协谈,陈默却在这个时候,悄悄回到了长安。
她一开始并未露面,而且李秀宁被软禁,她也没法见到李秀宁,但是她有她的方法,同在长安,她就能感应到李秀宁的脑波。
李秀宁被软禁在深宫中,深夜无眠,辗转反侧,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秀宁,我来看你了。”李秀宁一惊,翻身而起,向身边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她急忙说道:“小默,是你么?”那的确是陈默的声音,柔柔的声音说道:“你不用出声,你想什么我都能知道的,你还好么?”
“还没有死。”
“你安心,我就是来救你的,我爱你。”
“小默……”李秀宁突然觉得鼻腔有些发酸。
陈默又说道:“我爱你,所以你什么也不用怕。”
“嗯,我不怕。“李秀宁说着,眼眶中的泪水却突然滚落,她说不清这是什么样一种情绪,她现在真的什么都看开了,怕?能有什么好怕的?但是陈默的爱意如此深切,这份爱让她释然,又让她心疼,还让她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抽打之,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