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琛儿当然也跟来了,既然李渊下令柴绍跟着李秀宁,那李秀宁不得已只好带上斐琛儿,斐琛儿还在长安时,听说李秀宁出征会带着她一起去,当时便欣喜不已。
这日陈默正督促女兵们训练时,无意间看到斐琛儿不知道何时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丫头,正站在远处看她们训练。陈默心中疑惑,走过去问道:“斐…咳……”陈默完全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只好略过,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斐琛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看看你们怎么训练。”陈默笑道:“这有什么好看?”
斐琛儿答道:“我看这些姑娘们都甚是威风。”
陈默看她有羡慕之意,便道:“你也想参军么?”
斐琛儿急忙道:“我也能参军么?”
“只要你愿意,对了,还要能吃得了苦。”
斐琛儿一脸羡慕之意,却又黯然下来:“罢了,我已做了人妇,还要照顾相公,打理家事,将军甚忙,许多事都顾不上管。”她一直将李秀宁称作将军,因为她其实完全不清除将军跟督帅的区别。
她说着,颇为失落,轻声道:“陈姑娘,我回去了。”
她这里刚回去,就听到李秀宁正在与别人议事,就听到厅中声音传了出来,说道:“这边的薛举乃是最大的一个阻碍,宇文化及又居于东都洛阳,这两边都会牵制我们,好在如今长安在手,正好居中,将这两人分了开来,叫他们即便想联手,也难以和在一起,当日我这边举兵,便想,长安乃是历朝定都之地,又居中原之腹地,谁能率先拿下长安,谁便能势压一头,更能得百姓所向,现在看来,我当初这一决定,当真是对了,现在看父亲的意思,待这边立足一稳,便要先剿了薛举。”
斐琛儿听着这些话,不觉轻叹了一下,默默往后面去了,到了后面自己房中,她做在妆镜前,左右看看自己,又在自己发上加了一根金步摇,看垂下的金穗在自己脸颊边轻摆,平添了几分娇柔。
她身边的丫鬟看她心情好,打趣道:“姨娘,你命可真好,能进这样的人家,当家主母不管事,相公又只宠你,你就等于这家里的当家人了,也就名分上差个称呼罢了。”斐琛儿闻言道:“别乱说,你不懂的。”
丫鬟笑道:“我不懂什么了?我就看相公只喜欢你。”斐琛儿却叹道:“你懂什么,李将军那般人,只有她不喜欢别人,那轮得到别人挑她?又有见识又有气度,我这样的女人倒是多的是,算什么?虽然识几个字,也只看过女戒,虽说见过点世面,也只知道自己家里有多大,皇宫什么样,那比得上她那般神气?”
丫鬟却道:“那你也太低看自己了。”斐琛儿道:“我只知道自己位置在哪里,别以为将军脾气好,那是外柔内刚,若是与她过不去,死也不知道怎么死,你以后少说点瞎话。”
她说着,又对着镜子又照了一照,重新扑了粉,起身再次出去了,去了前面去见李秀宁。前厅此时别人都走了,李秀宁自己一边看着桌上的地图,一边若有所思,裳儿给她送茶进来,看李秀宁看图,便在那里抱怨道:“姑爷又不知去哪里了,整日闲的乱转,也不见陪陪你。”
李秀宁没有说话,裳儿又道:“小姐你也是的,一个陈默,让你惯的无法无天的,连点礼数没有,现在这个斐琛儿算什么东西啊?也让你惯的快要蹬鼻子上脸了,就算你脾气好,也总有个度吧?”
李秀宁看着图,不经意道:“是啊,连你都被我惯的敢跟我这么说话了不是?”裳儿不禁赌气道:“我这是为你好,没见过那个女人像你这样,连自己相公都要让给别人了!”
李秀宁无奈道:“去吧去吧,别烦我了。”裳儿不禁气的语结,道:“你……你…算了,我走了!”她一跺脚,转身往外走去,刚出门就看到斐琛儿,斐琛儿忐忑的低下头去,裳儿气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斐琛儿小心翼翼走进来,不忘在探头看一眼裳儿走远没有,看不见人了,这才安下心来,对着李秀宁福了一福,道:“裳儿姑娘好像很生气呢。”
李秀宁随口道:“不用理她,你只管做你的事就是。”她走到桌边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斐琛儿走上来,在她脚边蹲下,说道:“妾身想给将军做双鞋来着,不知道将军脚多大,妾身量一下吧。”
李秀宁并未在意,随她给自己脱了鞋,伸开手,用手指比了一下她的脚,随口道:“将军的脚倒是不大,怎么那么有力气呢?”
正说着,陈默进来了,陈默一眼看到斐琛儿的举动,就觉得不爽起来,随口道:“这是做什么?”斐琛儿急忙回道:“哦,妾身给将军做鞋,量一下尺寸。”
陈默挑了挑眉,眼看斐琛儿比好尺寸又给李秀宁把鞋穿好,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看李秀宁似乎并没觉得异样,越发不爽起来,站在一边摆脸色,斐琛儿看她脸色不好,量好尺寸便告退了。
陈默气哼哼的说道:“她可真会巴结人哦,你好像还蛮安之若素的嘛?”李秀宁疑惑道:“她要给我做鞋,怎么了?”陈默撇嘴道,那她给你脱鞋穿鞋…你…你没觉得很那啥么?”
“很那啥?”现在倒是李秀宁不解了,陈默道:“她真能伏低做小…好……好…”陈默心里有些鄙夷斐琛儿,不过她从小被教育要尊重别人,这时心里觉得鄙夷,还是说不出重话来,“好”了半天,才说道:“也把自己看得太低了。”
说白了,其实她想白表达两个字—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