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齐齐上马,扬鞭追上了柳殊,穆清声说道:“我知道出了村子向西走个大概不到三十里地,有个土地庙,离土地庙不远有一处泉水,那些人必定在那里休息,我们要是快马加鞭,必定能赶到他们前面,埋伏在那里。”
那些行凶者是要回驻地的话,必定会路过穆清口中的土地庙,陈默带着其余九人快马加鞭的赶向那里,在追出大概十几里地后,他们赶上了那群行凶者,果然是隋兵,一共一百六十几人,他们身上带着抢劫来的看的上眼的能值些钱的的东西,有些人手腕上还带着从女人身上摘下来的镯子。
陈默她们都是便装,又是一群女人,一行人骑马经过他们时,他们只在那里轻挑的看着这些女人,对着她们的背影打着口哨,若是她们没马,这些家伙肯定会堵着她们不让走。
看他们轻挑的笑容,他们大概想不到陈默一行人为何而来。
陈默知道这这个临时决定有些冒险,但是人总是有冲动任性的时候,尤其时看到了那种场面后,还能冷静的话,这个人大约也是冷漠到了及至。
苏六口中的土地庙就在大路边上,土地庙后面不远处就是一汪泉水,周围零散长着几棵树,陈默吩咐将马匹赶到远处,训练有素的战马不用栓住着也不怕跑丢。
然后一群人各自做了分派。一部分人藏在土地庙中,穆清带十个人藏在路上,把逃跑的路封了。陈默自己带着余的人隐身在里泉水边的大树上.那些隋兵拖拖沓沓的来到这里时太阳已经下山了.他们分散在土地庙内外的地方休息,带队的队长支出几个人去外面取水,等了许久却不见回来,他又支出去一个人,那人出去依旧不见回来.队长开始感觉不对起来,他又叫出三人去看。
那三个人也心存了戒备,到了泉边,一眼看到前面来的人横七竖八死在了地上,立时大叫起来,只是声音才出口,黑暗中一片箭雨射来,那些人立刻成了刺猬。
与此同时土地庙中也传来了惨烈的叫声,陈默在黑暗中打了一声口哨,埋伏在树上的姑娘们,不停地放箭,从窗口和门中向里面不停的放箭,隋兵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下乱了手脚,一开始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听的耳边惨叫连连,只顾着逃出这里,大部分人在层层叠叠的死在门口和窗口。
不过不多时,余下的人终于发现袭击他们的居然是一群女人,而且人数比他们少的多,终于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开始反击。
陈默抢了一杆长矛,起脚又踢飞了一人,那人身在空中,口中已涌出鲜血毕命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到了许多尸体,那些女孩子们也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了,都杀红了眼,没有一个在有半点优柔。
柳殊下手最狠,她舍弃了弓箭不用,手握着腰刀跟那些隋兵近身血斗,陈默以前根本没看出来柳殊居然这么狠,杀人时眼神有些兴奋,透着嗜血的光芒。
柳殊的过往,只有陈默知道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之前的残酷,只有柳殊自己知道。战争中的牺牲品太多了,不止是那些死去的人,还有活着的人,她们也在这残酷中逐渐变得阴暗而歇斯底里。
大部分人隋兵死在了箭雨中,余下那些隋兵心中开始发慌,想要逃跑,却被穆清带着人一个个斩在了刀下。血的祭礼中,这些姑娘们又上了一堂最生动的人生课程。
沾满了血的刽子手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了,又一群人的手上染满了鲜血,战争就是不停的杀戮,不停的牺牲。
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看着一个个倒下去的人,陈默身边逐渐安静了下来,她抬眸看去,所有的女孩子们都浑身浴血的站在那里,鲜血掩去了她们的柔媚,洗掉了她们的温柔。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们身上,映着鲜血分外触目,因为这个意外,她们已经不能当天赶回鄂县了,陈默叹道:“今晚就在这过夜吧,明日在赶路。”
土地庙中升起了篝火,清出了庙里的尸体,陈默坐在火边低头沉思,身边也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女孩子们平时的叽叽喳喳的欢快,也被鲜血侵染的沉重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陈默成长了很多,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果决,也越来越看清了战争的残酷,乱世之中,生命是什么?生命就是一粒微尘,风一吹就散了。
夜风中,一缕幽幽的箫声却传进所有人的耳中,陈默诧异的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箫声中,陈默有些心浮气躁起来,身边的那些女孩子们却都掩了耳朵,面露痛苦之色,说道:“怎么会事?这声音太刺耳了?”陈默心念一动,起身抱拳道:“请问何方高人?可否手下留情,她们不曾练过内功,受不起高人的手段。”
一个长大的身影猛然出现在土地庙的门口,浑厚的男中音说道:“哈哈,我只是试探试探你而已,我看刚刚你对她们发号施令,用的可是特种兵的手语?”
陈默大吃一惊,凝神看去,只见来者是名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黑髯飘飘,身着青衫,颇有些仙风道骨,也不过就说话间,她眨眼间已到了陈默面前,背负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默。
陈默张口结舌,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人自来熟的说道:“我叫东方涵,敢问姑娘贵姓芳名?”陈默还在惊诧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见穆清跳了起来,惊叫道:“东方涵,活着的东方涵?是真的?”
东方涵微微一挑眉,说道:“难道你听说东方涵什么时候死了?“穆清尴尬起来,说道:“不是不是,实在是太吃惊了,老前辈大名如雷贯耳,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