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也是一惊,赵梓砚眸光微敛:“既有防布图,为何不提早呈上。”
曹流锦跪地叩首,咬牙道:“防布图事关重大,这般交上去,谁会信我,说不定当做细作处置了。当初进江陵府,便几经波折。”
江陵刺史看了眼赵梓砚,神色尴尬:“臣也是稳妥起见。”
曹流锦继续道:“而且,亲自处置程烨的条件,也只有君上您可以给我许诺。”
赵梓砚沉默良久,淡淡道:“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有你怎么觉得现在不会被当做细作?”
曹流锦神色紧张:“民女不敢,即便君上不答应,这防布图民女依旧会呈上,至于是不是细作,我相信君上圣明,自由决断!”说罢再次重重叩首。
傅言卿微微白了她一眼:“君上莫要吓唬人家,暂且让她休息,稍后再议吧。”
她说完,赵梓砚立刻收了气场,轻笑道:“好了,起来吧,防布图之事不急,你的条件我也会考虑,待会儿我再召你,先去休息。”
赵梓砚生得漂亮这一点谁也不会质疑,只是大多人见到她时,她都是带着股压迫感,自从当了摄政王后,更是如此。让人大多不敢多看她,也忽略了她的样貌。可是此刻那淡笑温柔的样子,即便是同为女子也难以抵挡,原本视死如归的曹流锦,竟然红了脸,手足无措地退了下去。
出门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方才替她说话的女子正俯身站在她身边,不知说了什么,坐在轮椅上的人仰着头,宠溺温笑,眼里仿若盛满一汪春水,丝毫没有一丝摄政王的威严锐气。
傅言卿却是低声道:“对着人小姑娘乱笑什么,也不怕吓着人家。”
赵梓砚笑地开心,看着她,抿唇道:“我是对你笑,你莫要醋。”
眼看屋里没人,赵梓砚想亲她,傅言卿却是躲开,径直出去:“我去给你熬药。”
治腿疾的药从来不曾断过,岳胜麟和药三通还时不时换方子,啧啧,苦得紧。看着没了影子的人,赵梓砚有些小闷,自从她腿不能走后,沐浴都得让人帮忙。可是傅言卿似乎对她没什么兴趣,每次给她脱衣,或者抱她出来,都这般了她都不曾越矩,甚至赵梓砚忍不住想要她,勾引她,她也不曾答应。她到是不是没反应,可就是在最后关头,她总是忍着,带着满脸红晕说困了,都这般了她怎么还能困!
不想逼她,每次赵梓砚都顺着,可是真的有些心急,要说傅言卿不爱她,她肯定不信。
思来想去,突然想起每当她临阵逃脱时那淡淡的眼神,赵梓砚一脸愕然,最后哭笑不得,她总算明白那眼神为何如此熟悉了,当初在去益州那晚的营帐内,她一时情难自禁差点要了她,最后却因着彼时她命不久矣,生生停了,当时那一眼,让她内疚了许久,她该不是还在生气?越想越有可能,赵梓砚低叹一声,别扭道:“怎么这么小心眼呢?”说完,自己又笑了出来,可是觉得好可爱啊。
至于对曹流锦,之前江陵刺史已然查过了,的确跟她说的一般无二。她能拿到防布图,也是因着曹衍此前有些防备,特意带回了府中,后她娘亲将赵家付之一炬,那边发现丢了防布图,也是怀疑曹流锦带走了,这才对一个孤女紧追不舍。
可是赵梓砚心里还是绷着一根弦,毕竟她还是觉得曹流锦出现的太巧了,夔州乃是西南王最为头疼的一城,屡攻不下,可恰在一个月后,她暴露身份后,立刻出现了所谓夔州节度使的女儿,她不得不防。
不过赵梓砚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她的条件,但她必须先验证防布图的真伪。至于曹流锦千恩万谢,格外坚决地要留在她身边等消息,她也就随她去了。
不过不得不说曹流锦很讨人喜欢,虽然生得柔弱却自带将门之女的坚毅,平日里也不摆大家小姐的谱,在赵梓砚身边,经常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同傅扬他们相处得很好。
不过傅淮那便还未来消息,却是迎来了一位稀客。看着眼前生得俊郎英挺的少年,赵梓砚有些许惊讶,随即目光转向了傅言卿。
少年见了傅言卿,俊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激动欢喜,差点忍不住便要靠过来,可最终还是忍住了,规规矩矩朝赵梓砚施了一礼:“傅言旭见过君上!”
屋里人都是可信之人,赵梓砚便没多掩饰眸中含笑:“小王爷风尘仆仆而来,不必多礼,赐座。”说完她禀退上完茶的侍从,屋里便只剩她三人,她转头轻声道:“无须拘束了。”
傅言卿一早便告知过傅言旭她和赵梓砚之间关系极好,虽然没提她们之间的感情,可傅言旭已然明白无须避讳赵梓砚,立刻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傅言卿面前欢喜道:“阿姐!”
傅言卿对这个幼弟,显然很是宠爱,伸手给他正了正衣襟,微嗔道:“都是大人了,怎得还是莽莽撞撞的。”
傅言旭咧嘴笑地开心,撒娇道:“我想阿姐了,都好几个月没见到阿姐了,父王也挂念阿姐的很,若不是战事脱不开身,他定要来看你的。”
傅言卿有些无奈:“还撒娇,君上还在呢?”说罢她看了赵梓砚一眼,却没多少责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