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卿笑了笑:“如今身为国主,我仍直呼于礼不合。况且,此次我不但是以私交前来,更是代表摄政王,与国主有事相商。”
沮渠延似乎并不诧异,他笑了笑:“我也猜到了,说起来,当初是你和她一起救了我,因此还一人送了一把匕首。当初我便觉得她不简单,如今果然让我叹服。”
傅言卿点了点头,眸中有些骄傲:“她很厉害。”
沮渠延目光一直未曾挪开,自然看清了她的反应,微微低下头,他正色道:“言卿,你我之间也不必见外了,摄政王的意思我大概猜到了,可我虽为北凉的王,也不是随心所欲。北凉连年遭乱,如今才暂得安宁,想我北凉出兵,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说服我子民的理由。”
他目光灼灼,眼里毫不掩饰他对傅言卿的情愫:“言卿,我并不想以此胁迫你,我只是想说,我心悦你许久了,我很认真向你求亲,如果你答应,解西南王之困,求得两国交好,名正言顺。”
傅言卿神色未未变,反而想到什么一般,低低笑了起来。她这一笑,沮渠延有些稳不住了,脸上有些窘迫,问她:“你为何笑。”
傅言卿抬头看着他,笑意融融:“没什么,只是之前,她不愿我来,说你会提这个,如今到真是如她所言。”
沮渠延也忍不住失笑:“看来摄政王舍不得你。”说罢,他顿了顿,复又问道:“言卿,你的意思呢?”
傅言卿心知沮渠延的为人,虽说在这当口提,可他不会强迫她,缓缓摇了摇头:“沮渠大哥,当初我唤你一声大哥便表明我对你只是朋友之义,兄妹之情,别无他想,而且,我已然有心上人了。”
沮渠延有些失落,低下头沉默了良久,有些艰涩道:“是我唐突了,他……他很好么?”
傅言卿毫无掩饰心中的情愫,认真道:“很好,遇到她,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沮渠延深吸了口气,无奈道:“你这般毫不掩饰地夸他,我会很嫉妒的。”
傅言卿但笑不语,沮渠延吸了口气,低声道:“既然如此,言卿我也不拐弯抹角,赵墨笺已然派人来过北凉了,同样是求盟。想必摄政王此次来,应该也给了相应的条件。还是那样的话,我需要一个选择她的理由。”
傅言卿也认真起来:“自然。”说罢将文书递了过去。
沮渠延看后,笑了笑:“同样是合作求利,赵墨笺许给我的是大夏西境三座城池。”
傅言卿神色平稳,只是笑了一声:“三座城池?赵墨笺可真是大方,只是不知道以吐谷浑的胃口,伏允要多少座,羌族又要多少座?”
她说完,沮渠延眼神微变,却是没说话。傅言卿复又道:“其实你如今还未答应,不正表明了,你也不会相信,对么?或者说,即使赵墨笺真心想给,大夏朝廷会答应么,即使迫于压力答应了,吐谷浑和羌族能让北凉称心如意么?”
“可是三座大夏城池,对于北凉而言诱惑力难以言喻。西境条件恶劣,生活状况远远比不上大夏的富裕。有了那三座城,北凉粮食,生活条件会改善许多。”沮渠延声音低沉,缓声道。
傅言卿点了点头:“不错,可是得到了北凉守得住么?吐谷浑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只能在西境边陲骚扰,难以进中原一步,并非他们不够骁勇,而是大夏军民从不肯退让一步,剑门蜀道的天堑也让他们望而生畏。可是一旦让他们越过那条界,你该明白吐谷浑人的杀伤力和他们的贪欲是一样的。北凉人口远比不过大夏,连大夏都对它退让了,它会允许北凉横插其中,分一杯羹?骤时,如果赵墨笺顶不住压力,反手出兵,两面夹击,北凉可还有喘息的机会?”
沮渠延神情犹豫,皱眉一直不语,可不得不说傅言卿句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
傅言卿见他犹豫,进一步道:“而摄政王的条件,她既然敢给出,就是她一定能兑现的。大夏历来讨厌穷兵黩武,可也决不容忍外敌入侵。所以这一次朝廷为了给大夏一个百年的安稳,在平叛之后,立刻挥师西征,彻底平灭西境之乱。北凉作为友国,许给你的那些理所当然,而且以怒江为界,两国相安无事。”
沮渠延抬起头认真道:“灭吐谷浑和羌族,非一时之功,大夏如何能保证平叛后能出兵西征。”
傅言卿没多言,直接在怀里掏出一卷黄绢,递给他。“这上面乃是摄政王亲爱写下的两国结盟条款,交由门下省审核,加盖玉玺和私印,足以表明诚意。再者,西征之事,由我西南王府挂帅,言卿也在比担保,吐谷浑不灭,绝不收兵!”
上一世,她出征西伐,将吐谷浑大将斩于马下,十八万大军消耗殆尽,若非最后被赵墨笺围困,吐谷浑早就难成气候了。她能打它一次,便能再来第二次!傅言卿神色肃穆,站在殿中,原本淡雅平和的人,身上那股肃杀战意让沮渠延都有些惊讶。他看了她许久,朗声笑了出来,伸手接过了那黄绢,半真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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