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梓砚傅言卿当真是全心信任,如今经过这一遭,更是情浓之时,既然给她带来了困扰,告诉她也没什么。于是,她便一点一滴细致道来,语气中很是平静,犹如再讲述旁人的故事,没了痛,也没了那种绝望和愤恨。从太液池初遇,到后来年少时期的陪伴,最后引为知己,倾心相待。一遭剧变,那些背叛,欺瞒,利用,痛下杀手,西南王府覆灭,如今回想起来绝对是一辈子不愿再提的记忆,如今讲述却未带入太多的情感,只是平铺直叙,将这场梦境娓娓道来。
只是再如何淡然,记忆中得知真相时,那撕心般的悔恨和绝望,依旧让她难以释然。腰间的手束得紧紧的,身前贴着的身体带着暖暖的温度,让她熨帖而舒适。那胸口急剧起伏,强忍愤怒,却不停轻拍着她的背的人,给予了她无尽的安慰和暖意。
目光聚焦在赵梓砚身上,她眼里惊痛交加,脸色阴沉的可怕,腿脚不大方便的她,努力歪着身子坐直,将傅言卿牢牢抱在怀里。纵然此刻心里滔天的怒意和心痛逼得她无处可以宣泄,她还是记着最重要的是先安慰怀里的人。
傅言卿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眼里那一丝回忆激起的波澜,彻底被柔柔的笑意取代,歪头笑道:“你脸色好臭。”
赵梓砚被她这模样闹得哪里还撑得住,缓了脸色声音却依旧沉闷:“那不是梦,对么?”
傅言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笑道:“若不是梦,我说不定是个妖女,哪有人能死而复生,还带着本不该出现的记忆呢。”
赵梓砚心疼得无以复加,她不知道,不知道傅言卿经历过那么多,她以为她只是未雨绸缪,担忧西南王府的未来,从不曾想过她是经历过如此锥心之痛,才这般谨小慎微。
忍不住再次把人抱进怀里,喑哑道:“我……我宁愿你不曾记得那些。可……不记得,你我之间便仅仅限于那一次错过的相遇,你还会被她骗,可要记着那些……我又心疼你。你个笨蛋,为何要一直憋着。一个人守着那些过往,该多难过。”
傅言卿依旧笑着,可眼圈却依然泛红,她眨了眨眼,低低道:“之前是很难过,尤其是最初那些年,还要压着一切去面对她们,可如今,却觉得很开心。”
“开心什么?”赵梓砚听到她提起赵墨笺,眼里杀意渐起,却还是闷闷道。
“因为有了对比,我才知晓,有了你,我有多幸运。”
当初的她,感恩于赵墨笺的庇护,也感谢她为自己做的一切。可是赵墨笺和赵梓砚相差太多,赵墨笺待她看似体贴入微,两人之间却总隔着一层东西,大概是再她面前,傅言卿除了是友人外,还是一个依附于她的属下。即便最后赵墨笺开口同她说了她的心思,傅言卿除了惊愕外,未曾有过丝毫波动。
可是和赵梓砚一起,除了轻松,便是愉悦。逗她时觉得开心,被她偶尔戏弄,无奈外亦多了几分面红心跳。赵梓砚的体贴,来得直接,也来得小心翼翼,极尽可能对她好,却又处心积虑怕她有负担。大概,这就是真心和假意的区别,亦或者两人最大的不同,便是,赵墨笺待她好,便是让她心知肚明,她有多好。而赵梓砚,起初到是想这般,到最后却是傻乎乎把自己全贴进去了。
想到这,傅言卿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赵梓砚一愣,问她:“你笑什么?”
傅言卿整个人似乎都明媚起来了,笑道:“你和赵墨笺到的确是姐妹,心思算计像得很。”
赵梓砚脸色猛然涨得通红,又急又怒,还带着委屈:“我才和她不一样,我待你怎么会如此坏,她就是个冷血的人!”看着一张漂亮的脸生生气成包子,委屈得不行,傅言卿笑地越发欢,她挑了挑眉:“你最初的打算,可不是为了让我承你的情,好让我没法真同你再不相干?”
赵梓砚顿时耳朵也红了,眸光闪躲:“你……你怎么知晓。”
傅言卿轻笑一声:“安儿,我可是活了两辈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说完又揉了揉她的耳朵,眼里情丝缱绻:“可你又同她不一样,她求的是利,你为的是情。她不会吃一点点亏,你这傻子,却什么苦都自己咽了。”当初她便担忧赵梓砚这个性子,日后怕是要吃大亏,也暗自希望她能和赵墨笺综合一二。好在,如今这人是她的了,嗯,傻点也没事,她会好好疼她,补偿她。
赵梓砚被她那双眸子看得心头发烫,当下不管不顾,倾身含住那让她迷醉的红唇,含含糊糊道:“我才不要吃苦的,我要甜的。”
因着之前乐瑶启程来了益州,赵梓砚已然派人给她送信,希望半路拦住她。而晟雨此刻在京城却有些心神不定。自从被乐瑶救回来后,两人之间交流越发频繁。秦伯本就欣赏乐瑶,又见她不顾性命,救了自家小姐,对她印象更是好得不行。三天两头让晟雨叫人过来吃饭,到后来,乐瑶也就成了晟家的常客。虽说初次见面晟雨对乐瑶印象不大好,可后面几乎完全改观了。
先不说她救过她的命,单就两人合作进行皇商一事上,晟雨便对乐瑶颇为敬佩,为商者哪个不是老奸巨猾,而且大夏虽对女子宽容许多,但轻视女子的也不再少数。同京城那些商户谈生意,没有几个心眼是绝对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但凡乐瑶出手,便没有拿不下来的生意,也让晟雨总算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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