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左右吧,”尚菏瑹玩着钟倾茗的手指,说:“郝自强说,那个墓不大,所以进展会很快,如果没意外的话,十一之前就能结束。”
钟倾茗想了想,说:“那就去吧。”
“呕!你舍得我走?”尚菏瑹的眼瞪得跟铃铛似的。
“一点也舍不得。可是你有点想去不是么?”钟倾茗亲亲尚菏瑹的额头,说:“一共一个礼拜,忍忍就过去了,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差这几天。”
“好吧,到时我买点当地的特产回来给你吃。”
“嗯,”钟倾茗耳提面命:“你得记得,不准乱动工地上的东西,考古队员随便拿文物可是犯法的!”
“当官的贪污还犯法呢,还不是照样一个个的都去想着法儿的贪!”尚菏瑹的鼻子和嘴同时上撅,表示不服。
“你少犟嘴!”钟倾茗故意拉下脸,说:“你缺钱我给你,你喜欢什么古玩我买给你,干吗没事冒着风险去当贼啊?你要是为了兴趣而去,我支持你,你要是为了拿东西才想去,我看你还是别去的好。”
“要是两者都有呢?”
钟倾茗无语,琢磨了大半天,才说:“菏瑹,你以前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对很多事情,都是以自己为中心去考虑。可是,现在我们是两个人,不管做什么,都要以家为中心去考虑。只要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冒险的事,就尽量别去干。工地上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看着,哪能那么容易往外拿东西?以前你和郝自强能拿出来,是你们运气好,好运气助长了你们俩的肆无忌惮,可你能保证你们的运气会一辈子一直好?得了便宜以后,见好就收,及时金盆洗手才是上策,不懂控制贪欲的,早晚会出事。你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好,为了你,这回我一样东西也不拿!”尚菏瑹信誓旦旦的点了一个大头,就跟个重新做人的劳改犯似的,心里倒是在算计,我不拿,我给郝自强打掩护,让他拿,总可以吧?
钟倾茗狠狠的亲了尚菏瑹的脸蛋一口,由衷的评价:“嘴巴真是乖死了!你心里在琢磨什么我可都知道!”
“呕,你倒说说,我在想什么?”尚菏瑹嗤之以鼻。
“不就是想让郝自强当主凶,你当帮凶么!”见尚菏瑹意外的瞪眼,钟倾茗大笑了两声,伸手弹弹她的后脑勺,提高声调,说:“同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得反着听逆着想!别意外!我警告你,但凡进局子的小偷,大部分都是偷上了瘾才进去的,郝自强偷不偷我不管,也管不着,但你必须得赶紧把手指头给我控制住,要不到时后悔都来不及!别把我说的话不当一回事,否则回来有你好看的!”
“好好好,”尚菏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听你的听你的,坚决的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
尚菏瑹笑嘻嘻的翻个身,趴到钟倾茗身上东蹭西蹭,简直的跟母猪爬树是一个样。这是她用来表示亲昵的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这种方式,以前是用在母亲刘图身上,那时她还小,没事就在母亲身上爬着玩,显得肉嘟嘟的小身子怪可爱。而现在,这种方式则成了钟倾茗的独家专利,只是,如今她的身子不小了,也没以前的婴儿肥了,再跟小时候一样的爬,说实话,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像只瘦猪在爬树。
分别的日子一眨眼就到了,钟倾茗把尚菏瑹送去了机场,郝自强和他的两个学生已经在那里等了,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等考古成员全部到齐,钟倾茗和尚菏瑹依依不舍的道别。
钟倾茗嘱咐:“那地方很偏僻,下了飞机以后,别忘了先在市里买点吃的用的,还有驱蚊子用的东西,照顾好自己。考古队里男人多女人少,洗澡什么的要注意。再就是,你清清爽爽的走,清清爽爽的回,别让眼红沾污了兴趣,那点东西咱不稀罕,记住了?”
“嗯,记住了,我到了以后给你打电话,你24小时开机,”尚菏瑹眼睫毛一抖擞:“呕,不行,翁真喜欢给你打电话,你晚上还是关机的好,我打家里的座机,不许趁我不在沾花惹草!”
“知道了,我等会儿再去买个手机买张卡,号码我发短信告诉你,万一我有应酬回不了家,你就给我打那个电话。都等着你呢,快过去吧。”
“嗯……”尚菏瑹拉拉钟倾茗的手,扭扭捏捏的,蚊子似的嗡嗡:“亲亲脸好不好?”
钟倾茗微微一笑,轻轻抱住她,把头放到她的肩上,在头发的遮挡下,亲了亲她的脖颈,虽说脖子不是脸,但尚菏瑹也很满足了。
道完别,钟倾茗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尚菏瑹挥一挥衣袖,冲向了一片云彩。同是一片天,同是一片云,不带走的,恰是正冲向的。
能跟着考古队去田野考古,对许多的考古爱好者来说,都是很难得的机会,尚菏瑹之所以能去,全是沾了朝中有人好办事的光。以往,每次跟着郝自强去工地,她都是兴致满满活力四射,没事就跟考古队员拉关系唠嗑,活蹦乱跳的不得了,而这一次,好像是变了一点味道,她没了兴致,缺了活力,甚至连考古队员主动跟她说话,她也有点懒得理。
在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她就开始想念钟倾茗了,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她的想念之情开始水涨船高,几乎要水漫金山。突然的,她不想去了,什么考古?什么古玩?什么兴趣?什么占便宜?一切,都不如跟钟倾茗在一起来的开心惬意,她简直的想要从飞机上跳下来,好赶快回家去找那个天天给她做饭吃,天天宠溺着她,天天让她笑没了眼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