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倾茗本身已经够雷厉风行的了,她没想到尚菏瑹比她还能说风就是雨,她刚刚也只是随口那么一提,压根儿没有真要捣鼓墙画的意思,可再看尚菏瑹这么热心,她也不好随便改口,只能抽抽嘴角,随着附和:“那又要麻烦你了。”
“朋友嘛,应该的,不麻烦!”尚菏瑹说的豪壮极了。
17、第17章...
对钟倾茗和尚菏瑹这种都比较擅长交际的人来说,一顿饭的工夫,足以让友谊的种子生根发芽,在饭桌上,两人在各有保留的前提下谈笑风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也就她们自己心里清楚,她们是刚刚认识不过一天的陌生人。
华灯初上,夜晚来临,酒饱饭足,二人挥手道别。
找到了当年的小姑娘,钟倾茗的心情很漂亮,回家后,先去很舒服的泡了一个澡,接着,她拿出小伞,一下下敲打着伞柄上的“瑹”字,唇角弯成了一轮月芽儿,是了,尚菏瑹就是当年的小姑娘,一定是没错的,因为伞柄上的那个“瑹”字的最后一点,刻的稍重,而尚菏瑹刻章上的最后一点,也同样有几分重。这是一个人在运刀时的习惯,尚菏瑹是四五岁开始学的篆刻,那么,在她七岁的时候,有些习惯,恐怕是已经养成了。
她把小伞撑开,握在手里转了两圈,伞面带起了一阵风,风撩起了她还微微湿着的发,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只觉得安宁。
钟倾茗的确是安宁的,但尚菏瑹相当的不安宁。
尚菏瑹回家后,先去她那间宝贝书房捣鼓了好一阵,捣鼓完了,就去洗澡,刚洗完澡没多久,就闹开了肚子,起初是每二十分钟必上一次厕所,之后是每十分钟必上一次厕所,末了肚子闹的愈演愈烈,刚站起来就想接着往下蹲,害得她都不敢下楼去买药——万一走到半路又闹开了肚子,万一不受控制拉到裤子里,那可真是很丢人了。
尚菏瑹闹肚子闹的小脸煞白,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一般说来,人的身体一闹阵呼,就容易想让父母或爱人陪在身边,尚菏瑹没爱人,所以这会儿,她很想妈,要是老妈在她身边就好了,她摸起手机想给妈妈打电话,但看看时间,太晚了些,这时候父母一定是睡觉了,她住的地方和父母家离得挺远,她可不想让爸妈大半夜的跑来伺候她,尚女士还是比较孝顺的,孝顺的她抓着手机哀号:“妈呀!拉死我了!”
从小到大,尚菏瑹的身体几乎从没闹过什么革命,一直以来都很健康,没想到她和钟倾茗吃了一顿饭,肚子就举枪起义闹起来没个完,这着实让尚菏瑹郁闷的想撞墙。
尚菏瑹蹲在抽水马桶上,一边狠狠地撕扯着卫生纸,一边愤愤地咬牙,钟倾茗,个煞星!每次碰到你我准没好事,我真欠你不成!
尚菏瑹绞着手纸,又想到她和钟倾茗是吃的一样的东西,说不定现在钟倾茗也正在要死要活的拉肚子,说不定钟倾茗拉肚子拉的比她还厉害,呕!这样很好!
这么一想,尚菏瑹那本是愤然的心理立刻变得煞是平衡,她挠挠脸,又开心的笑没了眼。
这一夜,对尚菏瑹来说,注定将是难忘的一夜。她的肚子一直闹到凌晨三点才宣布休战,累的她差点直接蹲在马桶上睡过去。
隔天早上,天气晴好,笼子里的鸟儿叫的欢,东边天的阳光撒的欢,耍太极的大爷笑的欢,提着菜篮子的大婶走的欢,门口的门铃响的欢,沙发上的手机唱的欢。但这一切的欢,沉睡中的尚菏瑹都听不见,看不见,她蒙着被子,搂着玩具熊呼呼大睡,完全达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睡圣贤觉”的艺术境界。
路璐和秦浩一早就来了,他们坚持不懈的按了二十多遍的门铃,给尚菏瑹打了二十多遍的电话,他们本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你按完了我按,我打完了你打,这才终于把尚菏瑹这尊睡神给骚扰醒。
尚菏瑹虚软的从床上爬起来,把玩具熊扔到一边,胡乱套件宽松的裙子,揉揉头发,半眯着眼,张大嘴,连续打着哈欠,一步一踉跄地去开门。
路璐瞄着尚菏瑹那双宛若刚刚做完床上运动之后睡意朦胧的眼,坏意无敌的笑了起来,她伸长脖子往尚菏瑹的卧室里瞧瞧,问:“我们方便进来吗?昨晚闹腾了很久吧?”
“是啊,闹了很久,你怎么知道的?”尚菏瑹打着哈欠心不在焉的说。
从未经历过人事的尚菏瑹自然不会把路璐的话往歪处想,她倒是很意外路璐是怎么知道她闹肚子闹了很久的。
“你脸上都写着了,”路璐知道尚菏瑹一直没男友,她现在有点好奇跟尚菏瑹闹腾了一夜的人究竟是何方神仙,俩眼不由得又贼溜溜的往卧室里瞧。
尚菏瑹一看路璐这副模样,立刻醒悟过来,她若有力气,一定会踹上路璐一脚,奈何现在她实在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悻悻地撇撇嘴,说:“姓路的这位同学,您看起来这么纯情,怎么满脑子都是黄水?姐姐昨晚闹肚子闹了很久,你想哪儿去了?”
“原来是闹肚子啊!”秦浩站在一旁哈哈大笑,他承认,他一看尚菏瑹那副尊容他也想偏了。
“你也不能怪我,你这副模样是人都容易往那方面想,您也挺厉害,闹个肚子跟闹春似的,一般人恐怕都没这个道行,”路璐损了尚菏瑹一句,接着又开始当老好人:“你还没吃早饭吧?闹了一宿肚子,现在胃里一定是空的,等会儿我做点粥,你多少吃点。”
“好好,那你忙,我再去睡一会,”尚菏瑹一点也不跟路璐讲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