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会儿,她下了定论,尚菏瑹有毛选是真,但这毛选是不是她朋友的,很有必要值得去怀疑一下,毕竟,那朋友让尚菏瑹帮着找买家可以理解,但把书还存到她那里,就不太好理解了。这就好比你让我帮你找个保姆可以理解,但为了找保姆还把孩子压给你就很难让人去理解。想到这儿,钟倾茗挑挑眉梢,问道:“如果我想买的话,菏瑹,你说,多少钱合适?”
“嗨!”尚菏瑹颇豪爽的说:“咱们既然是朋友,我也是帮朋友脱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你就看着给吧。”
“那我给你一百你也愿意卖?”
“要真给一百,我是没什么,大不了我自己掏钱再把剩下的那些给朋友补上嘛!”尚菏瑹说的异常诚恳。
“呵!既然这样,那就一百吧!”钟倾茗说的异常认真。
尚菏瑹傻眼了,50年代出版的毛选,印刷数量不多,极具收藏价值,少则几百,多则几万,她当初买的时候就花了好几千,一百块钱才能买几页纸?早知道钟倾茗这奸商如此厚脸皮,打死她也不会豪爽的说什么让人家看着给。
钟倾茗瞄着尚菏瑹呆滞的模样,大为舒心,她说:“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这样吧,我出两万,买你的毛选,怎样?”
“啊!好,好!”尚菏瑹这回不敢再耍心眼了,一盘算不吃亏,就赶紧点头应了下来,紧随着又打哈哈:“我就说嘛,您一根小指头都比我这腰粗,哪能只给一百啊。”
尚菏瑹说完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努力想一想,终于察觉出了是哪里不对劲——钟倾茗说的是“买你的毛选”,而不是“买你朋友的毛选”,难道钟倾茗看出了自己是在乱说话?要真看了出来,那这女人的眼睛也太毒了点!简直堪比眼镜蛇!可是,不能够啊!自己的话简直天衣无缝,她是怎么瞧出来的?
尚菏瑹刚才吞了一大口酒,白嫩的小脸上已经泛了点红,这会儿一忐忑,她突然觉得有点热,她伸手扇扇风,像是对着钟倾茗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天,热,真热!”
16、第16章...
五黄六月。六月的天当然是热的,加上这些年天气一直反常的厉害,以往阴历六月才会有的流金铄石,如今早已提前至阳历六月。但室内开着空调,即便再热,又能热到哪去?
可是,尚菏瑹觉得很热,在一而再,再而三将她看穿的钟倾茗面前,她说瞎话时那一向比太平洋里的海水还要多的底气,不知不觉的,竟被不知打哪儿来的抽水机抽走了一些。这让她有点伤自尊,她能从考上研考上博到留校当老师,能混成现在这有车有房衣食不愁的模样,说实话,她自身的实力自然是有的,父母的资助也自然是有的,但她那能说会道的嘴皮和擅长拉关系搞人际的做派也更是功不可没的。
中国是个人情大国,人情往往能高于法律的权威,很多人的不成功源于人际的失败,人际的失败源于嘴皮功夫浅,舌头随小,但关键时刻,足以能让天变个色!尚菏瑹博览群书,深谙其中的道理。她明白不管形式上怎么变,中国在骨子里的本质就从来没有变过,她喜欢老舍,她觉得老舍先生笔下的旧社会,完全能够穿越时空适用于当代,老舍先生笔下的祥子和王利发,也完全能够穿越时空在当代人身上找到他们的影子。尚菏瑹从来不会死读书,她是非常善于从书本里吸收经验和教训的——就像她早些年贩西瓜时,在地头蛇身上活学活用从《西游记》里吸取孙猴子的“仙丹”经验一样,不光能解决问题,还能发财致富,多么实用!
但是,她吸取的那些经验和教训,在钟倾茗身上好像一点都不凑效,所以,她很热,简直热透了,连额头上都飘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她现在的心情,就像壶里欲开不开的水,冒着气泡,却不沸腾,洗把脸,能用,想喝,不行。
尚菏瑹又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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