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于畏见不得心肝儿急成这样,虽然不明就里,也跟着赔罪。
范周看得乐不可支。
这书生除了品味奇怪以外,倒还挺有意思挺会心疼人的嘛。
心情不错,就问了问这女鬼和这书生到底有什么事要求他们。
那女鬼连琐一听范周问了,又见旁边的梁楠脸色黑似墨,显然没什么耐性,连忙极力简练地说了原委。
这连琐本来也是个官家小姐,未嫁夭折,死了已经二十年了,就葬在那乱坟岗中。
本来她年寿未到不该死的,却被庸医误诊,未死之时就被入葬,活活被憋死在棺材里了。
像她这样年寿未尽的枉死鬼地府是不管的,只好徘徊在阳世做个孤魂野鬼。
天可怜见遇到了个怜惜她的杨于畏,本来害怕误了杨于畏的阳寿和前程也并不敢真的应了他,可那杨书生实在情深,又知道此地有了主,所以来求个庇护。
“连琐自知阴阳两隔,实在不应该眷恋这段孽缘,却实在不忍见杨生如此痴情,故而只求大人庇护一二,使小女能与杨生做对知己便足以。实不敢奢求更多,更不敢害人性命,还请大人宽容。”
本来这俩人就是命中注定有姻缘的,按照之前范周的行事作风,肯定妥妥的就安抚成全他们了。
不过这对苦命的小鸳鸯运气不太好,正赶上范周性情不定的时候,于是就被忽然想看苦情戏的小狐狸给涮了一回。
“这世间男子多好色,”说着白了梁楠一眼,“你又不能于他行夫妻之事,一时情浓还能忍,要是时间长了,再遇到其他活生生的美人儿,你就不怕你那杨生变了心?看你身世可怜,不如我想想办法,让你能投胎去转世为人吧,好过做孤魂野鬼百倍。”
小鸳鸯一听,一个本来就是鬼,一个脸色白似鬼。
杨生指天誓日地发誓此生绝不近二色,生怕连琐答应投胎离他而去。
连琐也是泪水涟涟,哀求只要留在杨生身边,并无他求,杨生娶妻生子延续香火本是正道,她绝不妨碍,只求一知心人就满足了。
这小台词儿酸的,本来坏心眼儿想看戏的范周把自己的后槽牙都酸倒了。
当年他们那个世界流行过一阵子这种流派的戏剧台词,到哪里都能听到酸了吧唧的肉麻话,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人类能说出来的。
如今他不是人类了,还是一样受不了这套。
范周觉得腻歪了,赶紧摆手让这俩停下。
“好了,只要你不害人性命,不行差踏错,你们两个要如何是你们的事,我不会管。”
连琐一听,喜极而泣,即使范周说不管,那也是过了明路了。
杨生赶紧也跟着道谢。
范周不耐烦地让这俩小鸳鸯赶紧走,一点都没有天色这么晚了就留下他们住一宿的礼貌性邀请的意思。
乱葬岗旁边儿住着,女鬼爱着,走个夜路算什么?
好不容易那俩货走了,范周一歪身子,直接倒在梁楠怀里。
“第一次被叫‘大人’,感觉还挺威风的。”范周嘿嘿的笑,一点都没发现自己眼下这黏糊劲更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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