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囫囵抹几下,借着抽烟的引子逃掉了。
刚才没仔细看,堂屋外面原来还有道回廊,廊檐很长,有的下面还有几个鸟窝。这片屋子盖的颇有特色,范周不懂建筑,也不知道这些房子是什么建筑风格的,但他就是莫名的觉得哪里都好看,目光所及没有一处不是和谐自然十分顺眼的,总之就是舒服。
范周走下红砖台阶,围廊下面贴着矮墙放着条凳和几个墩子,还有几个即奇形怪状的石头家伙,估计都是失败品,其中一个不晓得当初要被做成什么失败了的长得有点像个锅的大号石碗就是烟灰缸了。
范周走过去往里瞄了一眼,发现这里估计有不少烟友。
点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叹息般的吐出烟雾,坐在条凳上,懒洋洋地倚着背后的矮墙。
眼前是菜地,是果树,是各种鲜花,猫猫狗狗分久必打打久必分的闹成一团。
范周忽然就觉得自己其实也是那种矫情的贱、人。
多大点事儿呢,他又没对不起任何人,不过是眼瞎错爱了个渣,谁没犯过傻,至少那渣男还像扯卫生纸擦屁股一样给了他三个月的“遣散费”,人家身为一个被“硬掰弯的直男”没反过来朝他要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不是已经很厚道了吗?
被坑的官司债务缠身,不得不把股份套现才得以脱身,不至于惹上牢狱之灾。于是那个明明军功章有他一半甚至一大半的公司和他的关系就剩下了雇佣与被雇佣。最后以对公司对外形象不好的理由一脚把他踢出门。而那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公司元老门冠冕堂皇的对他表示遗憾,大家都要依规矩办事嘛。背地里这些人大概会笑话他傻到冒泡,大概还可惜他们怎么就遇不到这么蠢的家伙呢。
的确,这么蠢的家伙,他也好想遇到一个啊……
咳咳咳咳咳咳咳——
范周正抬头望天吞云吐雾,冷不丁旁边一个大块头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吓得他烟都窜到气管里,好一顿咳。
三轮师傅,哦,应该是叫大梁子吧,啥感情也没有地瞅了他一眼,伸出一只黝黑的大手到范周面前。
范周额头冒汗,大梁子这身材给人的压迫力是在是有点大。
两人大眼瞪大眼,半天,范周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要借火,手忙脚乱地掏出打火机,毕恭毕敬地递过去。
大梁子瞅他一眼,眉头一揪,点了烟,把打火机还给范周,道谢。
莫名其妙地,范周被谢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对于一个弯,即使是刚刚十年感情鸡飞蛋打的弯来说,身边这个男人也太有存在感了一些。
大梁子抽的是时下的人几乎遗忘的长杆旱烟,随意往下一坐,身上的肌肉流畅地舒展,自然的光影仿佛给那身体抹上了一层油,简直可口到不行的样子。更别说这样靠近的距离,那人身上有种天然的体香,又带着微微的檀香,再混合那股烟草的味道,这些味道缠绕在范周的鼻端,丝丝缕缕都强悍地沁入心脾。
范周的耳朵染上两抹嫣红,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唰地站起身,“那个,你慢慢抽,我先走了,多谢你载我来,对了,车费是多少——”
范周本来是打算打个招呼就跑的,结果舌头打结,反而越扯越多。
“车费住宿餐费一起算,你先回屋吧。”大梁子眯着眼睛,抬抬下巴往堂屋的方向一比。“啊?哦,哦好。”范周窘迫地转身落荒而逃。
范周一头懵地奔进堂屋,喘了两口气,觉得自己简直是像是中邪了一样的在犯蠢。
又不是没见过猛男的二八少年,他在激动个什么劲儿?更别说一小时之前他还在因为所爱非人而半死不活。
范周根本就不是一个容易放开怀抱的人,俗称的爱钻牛角尖。不过是看了看风景,吃了顿配了小菜的小米粥,心情就一下子好了?就算是催眠也没有这么立竿见影吧!范周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但人能痛快,干嘛去自找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