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只怕我早就没命了!”公主轻轻叹道,“但一码归一码,在立场上我绝不会让漠北的兵马践踏大宸的土地,这一点皇伯可以放心。”
“战场上只讲生死,你已然对敌人心生怜悯,这一仗打不打也罢!”
凤舞阳从未见过皇伯父露出这样沉重和悲痛的表情,心知无论是自己还是琴衣表妹,甚至是子翎都让他失望了!
“我并非是怜悯她,正是因为了解她,所以愿意理解她。”凤舞阳目光微凝,语声转为低沉,“百年前华夏九国反叛,其中三国取前夏而代之,如今人家的后人有这个能力想夺回去,我们有什么话可说!即使是败了,只能怪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守护好这个天下!退一步来说,倘若我大宸有一天不幸亡国,同样会有不甘之人执着复国,我们能说他们错了么?”
南境王盯着她好一阵子,无奈地摇摇头,长叹而去。
她看着天边的朝霞,听着风声呼啸卷过。
自从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见过霓依依,问旁人也无人知道,她不认为霓依依会有什么危险,以天下第一阁传人的身手,和超绝的逃脱术,就连漠北女王都无法捉到她,赤国女皇自然也奈不了她何。
如此也好,这是大宸与漠北之间的战争,也是她和雪之间的战争,她不想其他人卷进来,而妄送了性命!
太阳渐渐升起,公主面对阳光而立,将她背后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身边也只有自己的影子陪伴!
“报!”
“报!报!”
三匹快马几乎同时驾至城门下,片刻之后一名年轻将领跑上城墙,向公主跪下禀告:“主帅殿下,月城,关川,乌海同时受到漠军攻击,攻势猛烈,情况危急!”
凤舞阳神色一凝,道:“敌军领将分别是谁?又有多少敌军?”
“月城是刘程远、关川是摩汗、乌海是漠北女王座下绿衣圣使。分别不下两万兵马!”
这时,罗格和三名大将大步走过来,听了战情后略沉吟道:“漠北女王是想迂回纵深,穿插包围,以最快的速度对我南境实行合围,同时分化我们的主军力量。末将认为,当机立断从后面包抄他们的兵马,胜算很高。”
岳林将军却有不同的意见,道:“主帅,漠北女王行事缜密,兵法在于一个诡字,这合围固然能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但漠北自身兵力也会被牵制住,末将看来还是得谨慎些好!”
黎一胜将军道:“岳将军此言差矣,我南境三城被漠军大肆侵犯,难道为了怕其中有诈,一兵都不动了吗?”
“……”
凤舞阳静静的听着他们对战情的分析,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但都过于片面了,她对此倒有自己的想法。
四名将军各执一词,有的主攻,有的主守,有的犹豫不定,有的说召开会议请南境王来制定战略,一切以谨慎为佳。
他们讨论了半天,还是罗格假意咳了两下,他们才渐渐没了声音,个个低下了头去。
公主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道:“我们脚下是哪里?”
他们的脸色闪过一丝迷惑,“临渊城。”
凤舞阳道:“临渊是南境的关口也是大宸的边关,他们即使夺得南里,关川和乌海,有临渊横在中间,他们的军队也难以跨过南境。漠北女王目光长远,思虑甚密,她不会考虑不到这一点,漠北的目标是大宸,而非几座城池那么简单。”
罗格点头道:“那就是说,这一次漠北女王只是抛下的烟/雾/弹,她的目的还是临渊。”
黎一胜道:“既然漠北是故意诱敌分离,我们更不能中了他们的计谋!”
凤舞阳摇头叹道:“恰好相反,我们不但要迎战,而且还要打得漂亮!”
卫闫皱起了眉头,脸色稍有不服。他身为大将,在战场上杀敌少说有十来年的经验,不会像普通士兵一样盲目崇拜,若不是看在南境王力荐长公主的份上,他们中大小将领未必服这位年轻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