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为了她,你差点毁了四代宫主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的心血,为了她,你差点死去!她呢?扔下你一个人跑了,再也不会回来……”
万俟雪喃喃自语,表情一再变化,一会儿皱眉冷怒,一会儿自嘲轻笑,最后陷入漫长的沉默中……直到侍女传报,紫衣圣使求见。
紫衣外披紫袍,血色浓重,除了杀敌时沾染上的血迹,身上也受了几处轻伤。
此时天色已暗下来,殿内不曾掌灯,天窗上只有一丝惨白的月光晒落,紫衣看不清女王的表情,施礼后禀报了战后的情况和安排,最后讲到叛军主帅木子尧暂押大牢,听候发落。
这确实是个很棘手的问题,按律叛臣罪该当斩,株连九族,依着木子尧特殊的身份,最起码也该斩首示众。
“三军正在宫外静候女王指令!”紫衣低头道,这回木子尧的罪名太大了,不杀他难以服众。
良久,不见女王说话。紫衣正心思要不要重申一遍时,终于有了反应,“明日一早,本宫自会给漠北的臣民一个交代。”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又接道:“圣尊那里情况如何?”
圣尊?紫衣微微愕然,在这两天一夜里宫城危在旦夕,宫中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她为守住宫门浴血奋战,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虽然她们都知道木子尧是圣尊的儿子,但这个事实在雪域宫中从来都是被人忽略了,如今经女王提醒才想起来。
更怪的是,圣尊那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紫衣答不上来。
万俟雪心里掠过一抹狐疑,脚下已起步往漪兰殿的方向走去。
战火才停,宫里宫外仍是呱噪不已,可在漪兰殿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无人出入,难以想象的平静,那氛围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还没走入内殿,侍女纳兹领着四名宫女跪在万俟雪面前,纳兹道:“陛下,奴婢总算等到您回来了!”那一声陛下带着明显的哭腔,再看她眼睛红肿,脸上哀拗的神情,和那四名小宫女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万俟雪眉眼一跳,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圣尊她,她……”
万俟雪不等纳兹哭泣不断的话语,快步往内室走去……眼前的景象,让一向沉稳冷静的漠北女王浑身一震,几乎忘了要呼吸,难以置信的又复前数步……
她一向尊敬,视若母亲的姑姑如今躺在床榻上,苍白的脸色不像个活人,胸口处插了一把匕首,刀身没入,只见刀柄在外。
万俟雪唇瓣微颤,几经发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回事?”
纳兹是跪着爬进来的,趴在地上声泪俱下:“是那个中原女子害死了圣尊,是她,奴婢亲眼看见她刺伤了圣尊。陛下刚离开,叛军就开始攻城,圣尊为了稳住大局,命令奴婢不要声张,可……可是圣尊还是等不到陛下回宫,就已经、伤重不治了!”
“哪个中原女子……”万俟雪厉声喝道,脑中闪过一个名字,“苏瑾?是她!”
纳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是御封的舞姬—浅歌!”
万俟雪脑子里轰的一声,颤声喃道:“怎么会是她,不可能,不可能的……”
纳兹悲彻的声音仍不绝于耳,“圣尊本来只想为她送行,她、她却刺杀了圣尊!圣尊说,这是因果循环,一命还一命,让奴婢们不要——”
“你说谎!”万俟雪霍然回身冷冷地截断她的话,双眸赤红地瞪着纳兹,“浅歌不会这样做的,说,你是不是天下第一阁派来的细作,这一切都是霓依依安排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