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归城,归城,也叫鬼城。老一辈的人说,过去这里有山海的长城抵御外敌,归城是将士们安心落脚的地方。后来打了败仗,长城被摧毁了,这里方圆数百里被外敌长期骚扰,伤亡无数戾气深重,自此外来人便不敢多有逗留,只有那些离不开家乡的愿意留下,慢慢的成了一座阴气诡异的鬼城。
烈日当空,山坡顶上,有一人迎风而立骛远眺望,银衣薄甲,一袭披风加身,寒风拂过猎猎作响,当显英气勃勃的凛凛气质。
“悲莫悲兮生别离……”一句吟罢,手上的酒囊送了一口烈酒入喉,像一把火一路烧下去,待吁出那口气时,更像叹息。
“好一句生别离!”红鹂一个跃身上了坡,柔软的肢体身轻如燕,像一道艳红色的影子滑落,嗤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面还有一句乐莫乐兮新相知。呵,薄情寡义的男人,多情浪子无情剑客我都见得多了,真真没见过哪一个是专情的。将军,你也不例外。”
公子翎瞟了她一眼:“情之一字,你又懂得了多少?逢场作戏者,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圈回来,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得,那才叫可悲!”
“哟!”红鹂非但不生气,反而媚笑说:“这么说来将军还是性情中人了,心仪你的女子不远千里来找你,你却在这为了另一个女子朝思暮想,你倒是很专情嘛。”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生气才是,公子翎脸上却浮现些笑意:“圣使,你来了这么久就天天怼着在下,你伤我一句我伤你一句,有意思吗?”
红鹂意犹未尽,一面无趣的道:“要不然呢,在这里陪着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老娘还无聊死了!”
“哈哈,有意思,漠北女王派你来监督我,你却当来玩儿。”这番语气有着说不出的讥讽。
可这句话也没说错,红鹂妖艳妩媚,风骚气质深入骨髓,豪放而聪明,大气而洒脱,这段日子以来在附近转悠,除了正经办事之外,在任何时候见到她时,不是以女人的性感色姿去挑逗军中男子,就是扮作阴柔的美公子去调戏过往的民女,西北女子见惯了粗野无趣的汉子,哪见过那么漂亮又懂得*的公子,无一不芳心暗许。一来二去,这归城里的男人和女人都被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迷得七荤八素!
公子翎脾气向来是好的,即使她们一开始是对敌的关系,亦不会平生出仇恨来,但红鹂一来就将归城搅得个乌烟瘴气,现在心中更谈不上对她有好感,平时不多理她就是了。
红鹂眼睛半眯,红唇一抿,美艳的脸更添光彩,“陛下要的东西从来就没失手过,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配合得当自然什么麻烦都不会有,大将军没理由不懂。”
迎着风沙,公子翎眼帘半合不合,嘴角一弯似笑非笑地道:“漠北女王又有何指令?”红鹂每次来总会带上万俟雪的指示,这一次也不例外吧。
“第二队,二十车兵器,两车珠宝,三十门大炮送到厄尔齐尔,到时自当有人接应。”说起正经事,红鹂转瞬严肃起来,堪比变脸。
公子翎暗自吃了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说了个“好”字。
按照往常,红鹂交代下命令后就会离去,可今天她反倒逼近公子翎,鼻子像小狗儿一样在她身上的嗅了又嗅,公子翎皱下眉头,咤声:“你闻什么?”
“味道,一种……属于女人的味道。啧啧,演的可真像那么一回事,差点连我都骗了过去!”红鹂笑起来很媚人。
公子翎脸色一黑,不想多与她纠缠,事实上她真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圣使且自己玩着吧,本将没空跟你瞎扯。”话完披风一摆,转身下了山坡,径直回了大本营。
甩脸色给她看。红鹂妩媚的凤眼睁大,露出大片的眼白,转而展颜轻笑,笑罢幽幽叹道:“可惜了这假公子不能为陛下所用,否则我大夏将所向披靡,收复华夏江山!”
她奉陛下之命前来监督公子翎,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她亦不敢有所疏忽,连同公子翎这个人她做了一番调查。相处以来,公子翎从不正眼去看她,她自负貌美,没几个男人能逃出她手心,但遇上这号堪称柳下惠的正人君子,她倒是认栽了。日子一长,她方瞧出点端倪来,原来不是她魅力不行,而是这大名鼎鼎的镇国大将军,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