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大汉,都不一定抬得动。
“诶,长兴,你回来了?告诉哥哥,是怎么做到的?上午我们可是一个人都没接着,下午却好像整个县的人都跑了过来。你到底干了什么,让这些百姓这么……呃……闻风而动?”瞧着柳长兴拿着幡子,疲惫的归来,一直在门口维持秩序的赵虎立即冲了上去。扛着幡子,接过锣鼓,那叫一个激动。他还以为自己这开封府出来的会在南漳丢一大脸,却没想到小小一个柳长兴,就摆平了局面!
“没什么,就是把咱们包大人的名声宣扬了一把!百姓们不认告示是害怕被人欺骗,但是坊间流传的包青天的故事,却能让他们相信咱们这些新来的县官。”喊了半天,柳长兴的嗓子有些沙哑,腿脚也有些累了。无力的走到台阶前坐下,真是一丁点也不想起来。
“累得狠了吧!喝口水……”瞧着柳长兴坐在石砖上,一旁刚刚登记完一家资料的展昭揉揉腕子,给他端了一杯凉茶。倒不是不记得给他喝白水,只是这茶虽苦涩,却正好有着生津的功效,正好应了柳长兴在外喊了半天、晒了半天的症状。
“多谢展大哥。”虽然柳长兴自己也带了水,但说了那么多话,他早已经把它们全部干掉,甚至喉咙冒烟了。接过展昭递的茶杯,也不管里面是什么,他就一顿猛灌。直到将它喝个底儿朝天,才觉得喉咙稍微有些好转。
“没什么,你这回倒是做的不错。只是,注意身体,不要因为这个,耽误了身体的休养。”觉得自己在赵虎的目光下不太适合如此体贴的举动,展昭淡定的端着茶杯又回到了原处。整理着今天登记过的文书,其余的一句话也没有吐露。
“诶,我发现,长兴你,和展护卫好像关系不错啊!至少我和他共事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他除了对大人和公孙先生之外,还有谁能值得他这么护着!是因为你是他徒弟的缘故么?可我当年在武馆的时候,我师父怎么没对我这么好啊?还端茶送水,我不给他倒洗脚水都算是不错了!”瞧着远去的展昭,赵虎眨巴眨巴眼。还好,他还知道这些话不能当着展昭的面儿说,要不然肯定回去之后,张龙要给他吃一挂落!
“呃,兴许是吧!展大哥刚当师父,自然对我这小徒弟是无限关照。何况,我俩更像是兄弟,彼此照应本就是应当啊!”听了赵虎的话,柳长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要是把关系定在师徒上,那以后要反悔岂不是很难?所以,柳长兴就只能拿出了好兄弟、讲义气的牌子,挡过一阵是一阵啊!现在这事儿,还不能和赵虎细说。他这大大咧咧的,没准说完后,全南漳都知道自己是断袖了!
“也对。长兴你为了救展护卫还身受重伤呢,让他照顾点也是应该的!行了,不说了,张龙说新来的厨娘在厨房折腾呢,也不知能做出啥好吃的,我先看看,回来再聊啊!”赵虎这人有一点好就是不纠结,也没什么心眼儿。想着这事儿就会忘了另外一个事儿。这不,看着厨房那边炊烟袅袅,他就兴起了去打探的心思。至于柳长兴和展昭的关系,那是什么鬼?有好吃的重要么?
就这么的到了晚饭时分,辛苦了一天的大家总算是在南漳县衙开了有史以来的第一顿伙。算是犒劳众人这几天的辛劳和惊吓吧,由包拯出资,全府上下都吃上了一顿红烧肉!虽然一桌一个大盘子,每个人领得只有几块,但不得不说,这吃到自己府里做的饭,感觉就是不一样!这代表着大家终于能在南漳落下脚了,再也不会被南漳百姓排斥了!尤其是这桌子上几盘地地道道的南漳菜,更是让众人感觉到自己被接受的味道!
“今天辛苦大家了!老夫知道,这些日子,你们跟着老夫车马劳顿,甚至连一顿热乎饭都吃不上。但请相信,我们这是为了大宋的百姓,为了国运昌盛,等我们回到开封,老夫那时为各位大摆筵席,请各位吃酒!”纵使是文官出身的包拯,见惯了世面,也被今天那门前人声鼎沸的场景给激出了心中的豪情。初来乍到又怎样?久经辖制又如何?就算是在你眼皮底下,我包拯,带着开封府的人,照样能把这南漳给换了主,改了名!
夜深,南漳县衙所有的地方都灭了烛火,只有一个地方还亮着灯光。那就是包拯的书房,就算是月至中天,他也没有休息,而是顶着无尽的劳累,在查看白天登记过的文书。
“瞧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在书房屏风后,走出来一个持着烛台的白胡子老头。看着依旧伏在书案上的人,担心的给他倒了杯茶询问。
“没什么,就是比对一下南漳县里的人。身为一县之长,对于自己治下的了解,还不如一个捕快,真的是很惭愧啊!”感受到身边人的担忧,包拯揉揉眉心,抬起头来回他一个笑容。虽然老了,但依旧不减当年破案时直追真相的威风。
“惭愧什么?人家年轻你不知道啊!而且你都这么老了,还不允许人家年轻人占占上风么?”拧着眉,公孙策看着眼前人这副不服输的劲儿,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但自己当初喜欢的不就是他这股子不认输的劲头么?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不轻易放弃。看来即使到老,这家伙仍旧没改变性子啊!
“当然让,只是我不服老啊!难道你就服?”将公孙策抱在怀里,包拯笑的轻松。无论怎样,这个人依旧在自己身边,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明天,还有更多的问题让自己面对啊!
与此同时,在一个黑暗的山庄中,没有烛火的存在,却有着人声。
“首领,包拯他们用减免赋税的方法招揽人心。长此以往,我们将失去南漳赋税征收的权力。您看,我们该怎么办?”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抱拳,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对着并无一人的座位躬身施礼。汇报的话,甚至都能在这屋子里荡起回音。
“无碍,反正这南漳本就不属于襄阳,更非上面那人所有。我们失去,也只能算是理所应当。不过,要好好查查,这主意到底是谁出的,还有那开封府的展昭,如今又是个什么情况!”话音落下,正座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没有一丝踪迹。而他的命令,也让下面汇报之人,不敢有意思犹豫。
“是!属下领命。”五个字说完,黑衣人就干脆利落的退出了大殿,将门再次合上,好像从未曾进过一般。
只是在殿内,却传来了幽幽的人声,如同鬼魅。
“展昭,真是期待和你交手的一刻!武林中的南侠,又该是什么样的货色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都两天了,难道襄阳王真的是缩在龟壳里的王八?就这么把南漳拱手让人了,一点动静没有?”叼着根草棍,柳长兴看着在南漳县衙来来往往的百姓,有的人脸上带着笑容,有点人脸上满是愁苦。常言道,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之前是没有人管,才让南漳县看起来如此“平和”,但一旦有人伸出手来,那么乡里乡亲之间的鸡毛蒜皮之事又会被搬上台面。自从包拯在南漳县开堂之后,每天都会接到各式各样的案子,今天是自己家的牛被杀了,明天是自己的狗被宰了。而这些都没让柳长兴注目,他所关心的,则是自己之前出的招数,为何没能得到应有的效果。
真的是自己算计差了?襄阳王根本就不差这点钱?捏着下巴,柳长兴有点不信邪。可每次瞧展昭带人出去按照记录查访的时候,都是一路顺遂,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坎坷。这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出错的一天。只是这襄阳王没空管南漳,那他在干什么呢?
“官爷,官爷,您、您快去俺家里看看吧!俺家里死人了!”就在柳长兴思绪都快要飘到天边的时候,突然从拐角跑出来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大汉。那满脑袋的汗,还有焦急的脸,让人一看就感觉有大事发生。他跑到南漳县衙门口,本来想要往里面闯,可是看到那排的长长一队的人,没有办法只能着急的来回踱步。好不容易在拐角看着一个穿着官衣的捕快,他就像捡着了救命稻草一样,猛地冲了过来,吓了柳长兴一跳。
“你说啥?死人?”柳长兴正在发呆的,就听见耳边如雷炸响一般出了这么几个字。快要死人了?哪里快要死人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