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掩住了面孔,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真没想到您这样的痛苦,您就没有想过解决的办法?”
“我试过很多种办法,我努力的迁就那孩子,可是她总是不能体谅我的苦心,连爱德华这个弟弟她要是不喜欢,爱德华找她玩,她要是躲起来。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我可怜的爱德华啊,我的宝贝啊,以后你可怎么度过啊!”维尔福夫人又抱着爱德华流出了眼泪。
基督山伯爵按耐住心底的不耐,温和的说道:“您不用这样担心,维尔福检察官总是热爱子女的。”
“是的,阁下,让您见笑了。”她放开不耐烦的爱德华,又看了看客厅里的装饰,看到墙壁上有着关于动物的油画,有一些还是被解剖过的动物。她试探着问:“伯爵阁下,您会一点医术吗?您刚才使用的拿瓶药水可是很快就救醒了我的爱德华呢。”
“我曾经有段时间一直生病,就下定决心要修习医术,可以这么说,我对药理有些研究。”
“药理研究?”维尔福夫人喃喃道,“那刚才的药水就是您自己研究的吗?”
“是的。”基督山点头,“夫人,您别看那瓶药水很少,可是用处很大呢,而且要是使用方法不相同所产生的后果也大相径庭。比如如果你滴一滴就可以治病,两滴或者三滴说不定就可以让人死亡。”
“啊!真可怕!”维尔福夫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脸色都变得白了。
“是有些可怕,不过要是你懂得一点药理,你就完全可以控制它了。”
“噢,我是知道的,”维尔福夫人说道,“请您说下去吧,您所说的我觉得有趣极了。”
基督山伯爵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道:“有时候科学是正义的,可是有时候科学也是邪恶的,你看东方人的鸦片酒精,如果只是浅尝辄止,那么就是美味的享受。如果过量那就是索命的恶魔,会让你陷入地狱的深渊。我还听说有的药理学家把药物根据他们的喜好变成他所复仇的工具。”
“哦。阁下!您说的这些真像是《一千零一夜》里的剧情。”这位母亲眼睛里闪出异样的火花。“难道这些人药理学家杀了人就不会被发现吗?”
“如果做得很高明很自然,怎么会被发现呢?这是不可能的。”基督山伯爵反驳,“比如说,有种药物有人吃了会咳嗽,但是不会死,咳嗽咳嗽又引发气管炎,然后如果治疗的医生再马虎一点,那可能就会演变成更严重的病症,也许就会致命了。”
“您这样说也对,可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的,您不能保证他的咳嗽就一定能够引发气管发炎,如果这一步做不到,那么后续就都不会发生。”
是的,夫人,你的说法我不能反驳,但是我可以讲一个故事给您听。这个药理学家他有一个极好的花园,里面种满了蔬菜。他选了一颗白菜。然后他用药水浇灌这颗白菜,一连浇了三天,到第二天时,那白菜开始萎黄了。于是他把它割下来。在别人看来,它的外表是很完好的,似乎是适宜于上餐桌的。他喂给一只兔子吃,兔子就死了。这只兔子死了以后,他叫他的厨子把它的内脏挖出来,扔在了垃圾堆里,这堆垃圾上有一只母鸡,它啄食了这些内脏,于是也生起病来,第二天也死了。而后有只秃鹰,这只鸟冲下来抓住了死鸡,把它带到了一块岩石上,就在那儿把它的猎物给吃了。这只兀鹰在三天之后死在了鱼塘里,那些梭子鱼、鳗鱼和鲤鱼把那只兀鹰大嚼了一顿。于是这些梭子鱼、鳗鱼和鲤鱼便是第四轮中毒,哦,假若第二天其中的一条上了您的餐桌,那么,您的客人就会第五轮中毒,在八至十天以后,他就会因肠胃疼痛或幽门溃烂而死。而医生和法官根本检察不出来任何东西。”
维尔福夫人听着不做声,基督山继续道:“他说不定还可以制作一些药水,让人喝了有中风的症状。”
“主啊!这是太可怕了。”她低着头,手指搅动着,好像在拼命压制住自己心底的邪恶的念头。“这样的犯罪一定让人良心不安,绝对不能逃脱上帝的惩罚!”
“哈哈……”基督山伯爵笑起来,“夫人您思想这样纯洁,是不会了解哪些邪恶的人的!”
“您真是一个雄辩家,我竟不能说服您。”维尔福夫人说道,“那您刚才使用的药水有什么效果呢?是一种镇定剂吗?”
“是的,我经常使用它,希望我能有一个很好的睡眠。”
维尔福夫人露出奇妙的神色,像是得到了解脱又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对基督山伯爵道:“那您的睡眠一定很好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您有所不知,我很神经质,经常半夜醒过来,也害怕哪一天就昏死过去了,我能不能冒昧您的把您的药水给我一点,如果能把药方也分享给我就更好了,您知道失眠是一项长期的事件,我不能每次都来叨扰您我安眠。而且在巴黎这种镇定剂很难找到,所以我只能用一些药性很强的薄荷精和霍夫曼药水,这些药水让我的头疼更加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