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安之缓缓地走到她身旁,几上放着相框。
是那天他们一大家人照的全家福。
那天只有拍第一张大家正经地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然后拍过的一两秒,抱在怀里的双胞胎就哭闹起来,大家扭头去看,帮忙的帮忙,哄的哄,笑的笑。
那天的阳光果然很好,摄影师拍了这一幕,整家人的幸福感溢出了相片。
安之眼睛发涩。
言蹊的手指轻轻地摸着言爷爷和言奶奶的脸,两位老人一如既往的慈爱地笑着凝视着他们小辈们。
安之把外套撘到她肩膀,拢紧一些。
言蹊的手从后握住她的,拍了拍。
安之搂住她的脖子,把头贴紧她的耳畔。
有几秒钟她们都不说话,安静地感受着温存的一刻。
然后安之轻声说:“姨姨……”
“过来。”言蹊拉着她到面前,把她抱到膝盖上。安之先是感到意外,先是脸微红起来。就像小时候一样,言蹊心情低落的时候就会把她抱在怀里,现在又有所不同,她把脸埋在她的锁骨,深吸一口气。
“你真香。”她喃喃道,呵气如兰。
她才真的香,气息中还含着一点酒香。
安之的脸颊更红了些。
夜已经很深了,偏厅的暖气有点不足,她搂紧言蹊:“姨姨,我们回去睡吧?”
“嗯,”言蹊轻轻地哼了声,“让我抱抱。”
安之想说回去在床上也可以给她抱的,不过言蹊这类似撒娇的动作已经让她无条件顺从,就由着她了,她学着她的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陶陶,我对你不够好。”言蹊突然开口。
安之疑惑着“嗯?”一声询问她。
“你小时候我对你不够好,你当时那么小,就得独自一人面对死亡,没有人给你依靠,而我那时只注重工作……”
“姨姨,”安之急忙打断她:“没有呢,你对我很好很好,你把我带回家,你那时工作那么忙,家里人都很疼我。”
言蹊心里酸楚,到了这个年纪了,至亲的离去已经算是喜丧,她还接受不了,对比下来,安之当时还不足六岁。
安之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轻声宽慰她:“是你让我变成家里的一份子,我有今天都是因为你,是你把我带到你身边,让我可以爱你。”
她的话语温暖如春,带着情深义重的质感,言蹊嗅着她发间跟她一样的香味,一样却显得那么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