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一下学期他追求她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当时因为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所以几乎全校都知道了。
现在,台里的同事也几乎都知道了,有些女同事甚至还艳羡地说:“人帅,经济基础好,体贴又浪漫,”让她快答应她。
实际言蹊不排斥偶尔收到花,只是她不太喜欢这种太明显的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的追求手段。
言蹊没有接电话,他又再打了一个过来:“一起出来喝一杯?”
“我没空。”
“你现在在你自己家吧?言蹊……”
言蹊蹙眉,“你收买了我家哪个人?”
高既明笑而不语。
言蹊直接开门见山:“我一点都不想要旧情复燃,你别费心了。”
“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也不能阻挡我。你好好休息,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了。”
言蹊干脆把手机关上。
台里的环境并没有好转,反倒是在今年的三伏天下矛盾空前激烈,越来越多的禁`忌和限制,一份份策划书不断地被打回来。求稳妥协派和激进创新派不停地争论,工作的氛围越来越压抑。有些有资历的媒体人选择离职,有些却还在苦撑等着海阔天空的到来,有些为了编制的稳定生活虽看不惯只能随便逐流,有些看准形势去了别的电视台做更轻松更多回报的工作。
人生百态,形形色色,让言蹊迷茫。即使她在娱乐频道对她影响不到,但是同在一锅沸水,又如何不知火热。
八月份的时候,一位自言蹊入职就给她不少照顾和指导的老编导也离职了。这位老编导在言蹊的眼里是非常敬业值得敬佩的媒体人,为了一档节目通宵加班,甚至为了一条素材,一个镜头的准确都耗费心思。这样的前辈离职的原因表面上的理由是为了家庭,而实际上他们都知道原因——心灰意冷。
几个比较相熟的人给他饯别,老编导也不过五十出头,也不说话就是喝酒。喝到脸通红他说:“从‘当人民喉舌’-变成当‘dang的喉舌’,现在直接把舌头也给割了。”
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劝他,都是一肚子苦水,只能陪他喝酒,连一贯不在外面多喝的言蹊也喝了不少。
老编导最后离去的话是“不要被这份工作的光环迷了眼,光环之外,我们还有责任。”
“但,最重要的,是你想清楚你要什么,追求什么。工作如此,生活也是如此。”
“我妻子多病,孩子上学无人照顾,所以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家庭,这份工作我勤恳过,付出过汗水。这么一想,我也没有遗憾了。”
言蹊喝了个半醉,面上没有显现出来,分开之后,她沿着路边慢慢走几步,想吹吹风冷静一下,只是被风一吹,酒意冲上了头,太阳穴顿顿地疼。
一辆蓝灰色的宾利慕尚停在她面前,轻轻鸣了下喇叭,高既明从车窗露出脸来,嘴角含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