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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GL]_分卷阅读_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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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从前她的院子里面,将我的手一甩,静立不语。

    我叫她:“阿欢。”她便将头偏在一方,到她跟前,扯着她衣袖道:“我错了。”她拿眼将我一看,走开一步,转头抱拳,不发一语。

    我竟觉畏惧,抱着她又叫“阿欢”,这一时已想明白,低声道:“是我的错,不该自以为是,你…你一人在宫中,这些年这样累,我不思分担,却总拿些莫名其妙的事烦你,你若不喜欢,我再也不说。”

    她叹息一声,不再抗拒于我,却依旧不肯说话,只是反手向我脑后一摸,我正是唯恐姿态不低的时候,忙地一蹲身,令自己比她矮下半截,贴在她胸口仰着头,软绵绵地叫“阿欢”,她比我大些,有时哄我叫她“欢姊姊”,我总不愿,此刻也拉下脸面,叫她“欢姊姊”,又叫她“欢总攻”,求她“饶了小受平”,只恨现在身在室外,不能当场献身为受,却不知宫室荒废半年,还能用否?

    她怔了怔,抚了抚我的头,嘴角一扯,像是想笑,却反倒涌出泪来,我见不得她这模样,那点歪念头也赶紧打消,蹿起身唤“阿欢”,两手胡乱去寻手巾,遍寻不至,便掀开外衣,以柔软的中衣衣襟替她擦拭,口内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横竖只是求她的话,凡是我能想到的,一应地只是说出去——发誓只爱她一个,发誓不因外面这些事冷落她,发誓她要什么便给什么…她被我忙乱的模样逗得一笑,忽地按住我的手,一本正经地道:“倘若我要你死呢?”

    我怔怔看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玩笑还是真心,她却又笑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便靠了过来,作势要来吻我,又在即将靠近时猛然停住,看着我惊愕的眼神,轻笑道:“骗你的。”略抬了头,鼻尖缓缓擦过我的下巴,手指划过我的胸膛,手掌深入衣衫前襟,在手足无措的我的胸膛正中轻轻一戳,似叹息又似爱怜地低声道:“痴儿。”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以及…晚安。

    第387章效法

    母亲对此次出兵极为看重,往常边将或外官赴任,旨下当日即该出城,这次却特地命司天监卜定良辰吉日,以李旦和我送独孤元康、武承嗣送王孝杰至城外。

    这旨意不出意料地引起了些小小的骚动,不是因我也被母亲凑在送行的队伍里——这当然是件于礼法极不相合的事,但与李旦送军出征相比,便显得微不足道——而是因这是李旦自被废以来,头一次作为皇子和亲王而正式在非新年、大朝集和婚礼时正式露面。

    李旦的身份十分暧昧。在公开场合,母亲常常称他为“皇嗣”,不是皇太子,不是皇子,而是一个模糊不清、往哪一边靠都可以的身份;母亲以国号封赐他,封地却不按惯例在周地,而是在神都辖下、膏腴之地;身为亲王,他也既不出宫开府,也不出都就藩,而是住在皇太子才能住的东宫,出阁之后,为他选的师保亦是按皇太子的例来办,却不置东宫僚属,只有周王府属;封王许久,除却极重大——也极无用——的场合,几乎不曾与群臣相见。

    而今他终于出来了,以亲王的名分,代持天子仪仗,为大军送行。

    群臣之人心激荡不必说,连军中将士都甚受鼓舞,我自车窗中望去,可以清晰地看见前排军士们因激动而胀红的脸——母亲轻轻巧巧地抛出一个李旦,便不动声色地扶持了我,又试探了军中的人心向背。

    除却李旦送行之外,次为显眼的便是独孤绍以女子之身独领一军的事,这一次朝中倒并未因她是女子而大加反对——但实际反对的原因却正是因此——口口声声都只说她资历浅薄,须更加历练,然而母亲格外强硬,不经凤阁鸾台,直截自宫中出麻纸拜元康父女为将,并选羽林精锐为前军,归在独孤绍名下,赐号曰“镇东军”,封独孤绍为“镇东将军”、银青光禄大夫。

    比起独孤绍那麻纸敕书的风光委任,崔明德的任命则隐晦得多,母亲只给了她一封玺书,命她“试检校前军记室事”,也不令她随军赴任,而是单给了一队卫兵,至河北再与前军汇合,令下当日便命出发,我只来得及和她说了一声珍重。不过独孤绍的任命虽风光醒目,又经圣旨相送,我却也未能与她多说上几句话,只随李旦向她父亲和她敬了一杯酒,说几句鼓励的话,约好回来再去城外酒肆喝酒,便眼见军旗挥舞,耳听靴声橐橐,将士开拔,离都而去。

    李旦直守至大军远去、尘土平息才回转身,我眼见从人要护送他回宫,忙地推开车门叫住他,一跃下车,拒绝了从人所递之帷帽,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与他并辔:“三郎不急着回去罢?陪我走走。”

    李旦讶然看我,眼向身边几个年长的从人一看,那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默不作声地退开,与从人们一道将我们围住,前后相去皆是数丈,独留我们二人在中间,缓辔徐行。

    我细细将李旦打量了一眼,他已蓄起了少许胡须,看起来更像他父亲了,然而神情体态,却又不及李晟远甚,我记忆中的李晟总是雍容的,哪怕是蹙眉的时候,也带着一股为人君、为人兄的源深沉稳,李旦认真时也能带出些稳重的样子,可不知为何,却总让我想起刚出阁时的李睿——青葱、毛躁、稚嫩,哪怕愁着眉,或是生着气,看起来也没个威严的样子,也不知是他真的太小,还是我已老了。

    李旦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身子动了动,催马前我半步,低声道:“阿姊有事和我说?”

    我不答他,只看着远处田野,淡淡道:“花妍柳媚,万物争春,这般美景,不值得你与我停驻一观么?”

    李旦失笑,想说什么,忸怩了一下,又忍住,我斜眼看他:“你是不是想说‘春已过去了’?”

    李旦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笑道:“不是,是想说…阿姊你不常动这般骚情。”

    我笑:“同一个人,早上和晚上的心情都未必一样,哪有什么常不常的?”睨他一眼:“像你,平日里读书读得好好的,我和师傅们考问,都是上佳,到了阿娘面前,却忽地就对答失当,不称圣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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