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上前听她要说什么,她却又叫:“团卿。”
韦团儿也快步趋前,等候召唤,武后却眯上眼,又不说话。
两人各在步辇一侧,对看一眼,都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毕恭毕敬地跟随在侧,一路到了寝宫,正要抢着去扶武后,却见她忽然又半睁了眼,醉醺醺地道:“方才联诗,谁作得最好?”
韦团儿道:“自然是娘子作得最好。”
武后偏头去看婉儿:“婉卿觉得呢?”
婉儿道:“麟台正字陈子昂、洛阳丞杜审言、洛州参军宋之问、监察御史李峤、校书郎杨炯皆有佳句。”
武后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自辇上下来,步入殿中,今夜该是婉儿值宿,然而天已将明,这一班值该算昨夜还是今夜,又有些犯踟蹰,婉儿微一迟疑,尚未决断,已听武后在那里懒懒招手道“替朕更衣”,便赶忙走过去,韦团儿几个都躬身告退,只余婉儿带人服侍着。
婉儿亲手替武后一一除去冠带鞋履,思忖天已不早,刚要叫人打水过来,替武后稍一洗漱即送她到床,武后却道:“身上都是酒气,还是去浴堂殿罢。”
婉儿怔了怔,道:“浴堂殿未得旨意,并不曾备热水,太后若要洗漱,便叫他们抬一只桶来罢。”
武后笑道:“朕忘了,那就依你所言。”婉儿见她醉得如此,未必能走到偏殿,就命人抬来一只半人高的小桶,摆在床前,武后偏偏这会儿又清醒了,挑眉道:“怎么用这个桶?”乜斜眼看婉儿:“你怕朕醉了,跌死在大桶里?”
另一侧扶她的宫人吓得一哆嗦,被婉儿一瞪,忙低下头去,婉儿扶着武后,轻声细语地道:“大桶也不及一人高,陛下身形又较常人修长,怎么跌得下去?妾是想陛下一贯仁和待下,今日又是元日,四处都已休息了,若因拿大桶洗浴而惊动有司,一定责备浴堂殿的人思虑不周,若加严罚,未免有伤陛下仁徳,所以只让他们拿了我们殿中本有的桶来。”轻轻说完,武后倒也并不追究,只哂笑着轻声重复一句“仁德”,任几人替自己除净衣衫,却不要人扶,自己踏入桶中。
婉儿看着水慢慢没过她的肩膀,堪堪停在脖颈间,才长舒一口气,几名宫人举起瓤巾,轻轻替她擦拭,动不几下,忽见武后又转了头,斜眼看另外几人:“都出去,有婉儿即可。”婉儿不知为何,竟有些期待起来,不动声色的接过瓤巾,低头擦拭一阵,手指偶然碰到武后湿润温暖的肌肤,便觉周身燥热,不自觉地挪了挪脚步,等着武后开口。这位太后却眯起了眼,靠在桶沿,惬意地哼起了曲乐。
婉儿情不自禁地生出些失望来,手自她的颈后擦过去,沿着后背直下了尺许,右手前臂浸在水中,衣袖不知怎地也跟着垂了下去,擦过武后的肩,忙忙地又将手臂伸出来,将两手衣袖全部挽起,左手提了右衣袖,再要动时,武后又睁了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是湿了,就脱了罢。”
婉儿的脸瞬间便热了起来,忙忙解去衣衫,却又将半臂捡起来,打算贴身穿着,武后半晌不见她动静,偏头一看,便笑起来:“脱都脱了,还要穿回去?”
婉儿臊得满脸通红,半臂套到一半,穿也不是,脱也不是,武后见她模样,扑哧一笑,自水中站起,对婉儿招招手,婉儿小步过去,贴着桶沿站着,但见武后伸出手,将那半臂一点一点地剥开,任它垂落在地,婉儿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简直都已红透了,明明早已不是头次与武后做这样的事,却比初次做时还要羞涩,武后似很欣赏这样的羞涩,自下至上地将她打量一遍,食指在婉儿的锁骨下一寸轻轻一点,笑道:“连这里都红了。”
婉儿战栗了一下,低头道:“虽是殿中,这样站着也难免有些冷,陛下还是坐回去,等出来了妾再服侍陛下罢。”
武后浅浅一笑,右手食指顺着她的锁骨划上去,又顺着肩而下,一路经过手臂,到手上时慢慢覆上了她的手、握住、向桶中带:“进来。”
婉儿心跳如擂鼓,不由自主地被武后带着向前一动,被桶绊住,面上就更红了,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陛下”,还想拒绝,看见武后脸色,便将所有话语都吞了回去,慢慢爬进桶中,小心翼翼地挨着桶沿向下跪,眼见桶中水一点一点升高,又停住,武后轻笑一声,一手自水下抚上了婉儿的大腿,一面笑道:“怎么,莫不是怕水?”
她的手向内挪了,摸到了软而敏感之处,激得婉儿周身发颤,一下跪下去,水荡起来,有浪花扑到她脸上,将她狠呛了一下,赶紧又站起一半,眼还闭着,嘴上赶紧道:“陛下恕罪。”
婉儿听见武后在笑,一边笑,那手竟又顺着大腿外侧抚了上来,到腰间时微微用力一带,婉儿不自主地仰头向前跪了一步,睁眼时见武后的脸已近在咫尺,她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她微微直了身,自上而下地看着婉儿,一手捧着婉儿的脸道:“水不该太多,呛到婉卿。”一面挥手动了几下,荡得那水溢到桶口,又慢慢回落,这回倒是落在婉儿的脖颈间了,武后的肩以下却露了出来,胸口恰与水平,那女人物件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水下,如雪山对影,看得婉儿愈益红了脸,低了头,慢慢爬过去,挨在武后身边,手却只敢在她腿上一碰,期期艾艾地道:“妾…服侍陛下。”
婉儿满以为武后会一口答应,毕竟这些时日以来,武后已渐渐默许了她这般的要求,可今日武后却愈促狭地一笑,轻声道:“不用。”婉儿有些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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