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比秦彘老,不像秦彘的姐姐,倒像是他的母亲。
多年生活的艰辛,早已将一位高门嫡出的贵女磨成了一个只知道柴米油盐的农妇,偶尔梦回,那些雕梁玉砌,锦衣华服恍若一场欲让人长醉不复醒的黄粱美梦,更加显露出她如今的悲哀。
这个人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
曾经的曾经,这些所谓的庶子庶女,在她眼里就是奴婢一样的存在,她的母亲出身高贵,父亲是大族秦氏的继承人,她自小就受尽宠爱。
她鼓起的勇气,瞬间就泄了一半。
身边的文人开口:“这位夫人莫怕,有何冤屈,就算他能瞒得了一时,天理昭昭,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秦彘似笑非笑的递过去一个眼神:“是吗?”
那文人也是第一次见秦国师,并不知道秦国师的可怕之处,只有那些跟随皇帝打过天下的人,才知道,这个人,已经无限接近于神。
妇人低着头,所以没看到他的表情。
坦然、淡漠,无谓。
事到临头,她没有退让的余地。
不是荣华富贵,便是埋骨千里之外。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白布,对着帝王跪下,字字泣血:“民妇所言,句句属实。”
秦彘其实从来不曾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对他而言,他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过客,曾经的卑微低贱也罢,如今的高高在上也罢,不过如此。
他有着比起古人超越了上万年的眼界,见过璀璨的星空并置身其中,经历过最惨烈的战斗,如果不是那位母亲的死,他大概,还在浑浑噩噩的活着,因为世界观不同,根深蒂固的潜藏在内心深处,他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
无论是他收下的两个弟子,还是一直追求他的长公主殿下,虽然让他看在眼里,可真正让他放在心上的第一位还是来自同一世界来的厉君。
所以当那名妇人将手中的白布摊开的时候,他温柔一笑,对妇人说:“来,给我。”
秦彘不容拒绝的接过了那张白布。
白布上是血迹干涸暗褐色血书。
秦彘的罪行,尽皆附于上面,阉割父亲,暗杀嫡母,打压同族,犯下的,每一条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秦彘抬头,与帝王对视。
两人从皇帝还是个透明皇子的时候就认识,从君子之交淡如水到成为肝胆相照的兄弟,着实经历了太多。
两人之间没什么交流,默契的移开了视线。
他看得随意,那双冷情的眼睛中连情绪也未改变半点:“是我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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