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下不一样,其他的手下,仅仅只是手下,而阿月,是她的手下,也是她的亲人,自从阿月到她身边之后,她的一切行囊都是阿月打点,阿月心细,而且她冷了会嘱咐她多加一件衣服,猎到貂之类的稀有动物,阿月会将皮毛积攒下来,为她缝制冬天的衣服,而夏日,阿月会根据她的喜好为她购置那些她喜欢的首饰衣物。
她是用心的对她好。
不是像姐姐那样,给她带来安全感和信赖感的幸福,也不是像大姐那样,给她带来的是属于长姐的照顾和关心,她在阿月的身上,找到了母亲的感觉。
阿月只比她大了不到八岁,可她成熟、稳重,对她是一种对孩子的宠溺,虽然没有如过去丫鬟一样细心看顾她,也没有过去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给了她渴求已久的母爱,这份母爱是她不曾享受到的,让她不再羡慕自己的两个姐姐。
她还记得在王府的时候,陈皇后对她也好过,不过陈皇后在听说她一接受陈皇后的好意,回去之后就被正妃虐打的事情后,陈皇后也没有对她好过了,不是不会,而是不敢,那段时间,父王不在,家里就是那个女人和她儿子的天下,谁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她相信阿月的忠诚,可她不想骗阿月:“我可能会死,阿月,你不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吗?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接受现实。”
接受现实。
可现实何其残酷。
阿月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在女儿死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可她发现如今,她又有了落泪的冲动:“我已经是失去了一个女儿,我不想失去你。”
“这是注定的,是报应,”水善若的反应很平静,“我曾经滥杀无辜,肆意妄为的报应,如果你很难过,你已经为你的女儿报仇了,如今,你也可以为我报仇。”
这是水善若最后诀别的话语,阿月深深的看了水善若一眼,点点头,带着大柱离开了。
大雪不停,风雪交加中,水善若的身影逐渐变小,她单手牵着赤兔,最后从袖中拿出最后一根马草,然后在上面倒了一点药。
赤兔毕竟不是人,它虽聪明,可对于光明正大药倒它什么还是反应迟钝得紧,在欢快的吃掉了那根逗马草后,她转身离开。
赤兔欢快的跟上前去,前一百米速度很快,之后一百米越来越慢,最后如醉汉走路一样歪了几下,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永别了,赤兔。”水善若加快步伐,朝着前面走去。
她走得很快,但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中的药,这是她的最后一战,或者,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可那些人只是围着她,小心的跟在她的周围,不远不近。
她抽出了长刀,警惕的望着所有人,这一刻,她的心中被杀意占满,可是到现在,她也已经明白了,她逃不掉了,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的手下拖延一点时间。
想到这里,她反而镇定下来。
围捕她的人中站出两个公子哥模样打扮的人物。
“你是谁?”她问。
其中一个公子哥掏出一块令牌:“奉朝廷之令,特来将你缉拿归案,我是程捕头。”
程捕头是什么人?
为朝廷立下无数大功的名捕,令无数江湖恶徒闻风丧胆。
“幸会,”她稚嫩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不过,你认为,你能抓到我吗?”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如离弦之箭朝着程捕头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