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的脚尖在凊红的下颌上转了一个圈后垂下,她笑眯眯的望着这戏剧般的一幕,觉得救了镇北将军也不算亏,好歹也能看到许多精彩的场面,人多的场合她自知还是得给镇北将军一点面子,便也压下了将他拎起来放在车上的冲动。
凊武怒喝一声:“别说,说了我们也活不了!”
凊红虽不惧死亡,可能活下来,她为什么要死掉,这一刻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她不顾凊武的阻止,说:“逼我们背叛将军的人,便是辽军统帅座下大将须之晏。”
陆慕并没有去听接下来的解释,他闭了闭眼,在被暗算中毒倒在地的一刻,他看到的便是一个契丹人傲慢不羁的身形,若不是亲兵拼死护卫,他熬不到厉君来救他。
被捕的一刻,辽军带给他的耻辱让他刻骨铭心,身上的枷锁,无力的双脚上拷上的镣铐,整个人被辽军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出藏身的位置,镣铐交击的声响混杂在辽军兴奋的叱喝声中,那条铁链的落地,发出清脆的回响,一声接一声,声声烙在他的灵魂中。
陆慕是在成为镇北将军之前遇到凊武的,那时候他学艺有成,本想投身今上军中作出一翻事业,可便在路上,他无意中结识了凊武三兄妹,这三兄妹为人豪爽,很对他的胃口,且几人皆想在乱世中成就一翻事业,便结为至交好友。
那时候几个人只觉脾气观念相投,恨不得再拜一次把子,而也是因为这三兄妹,他步入了武林,一路上锄强扶弱、劫富济贫,而后便听说襄州以北突然出现一个杀人狂魔.
那个杀人狂魔被传得神乎其神,什么一夜之间屠尽一个村子,一人一刀众目睽睽之下砍下幽州太守儿子的人头,一言不合即出手杀人,他那名声几乎到了可止小儿夜啼的地步,便在他和凊武三兄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追踪到杀人狂魔后,率先见到杀人狂魔的陆慕却无比意外的发现。
这个杀人狂魔正是他的师弟,刑邪。
刑邪的性子不好,为人与良善绝对无缘,而且做起事来肆意妄为,根本不计后果,问了他是否做过那些时候,他坦言,苍天作证,那些关于他生食人肉、一夜间屠尽一个村子的话真的都是谣传,好多事都是一些武林中黑白两道的人干了缺德事后找替罪羊,随便安在他头上的。
陆慕一时气愤:“那你为何不去想法子澄清,你可知现在黑白两道要杀你灭口的有多少人。”
刑邪白眼一翻,光棍的说:“那得多麻烦,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反正只要朝廷不是闲得无聊,师父还没想清理门户,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那些自谕名门正派的侠士,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某家正缺人练手呢。”
便是这样的一个师弟,却在暗处观察了那三兄妹后,对他直白的说:“师兄,那三兄妹决不是可信之人。”
那时候陆慕一笑而过,并未放在心上。
而刑邪在劝说无效后,竟自顾自的找了机会,换了一身夜行衣去袭杀凊武三兄妹,索性他赶到及时阻止,也便是那一次,陆慕再一次揍了他一顿,刑邪却不道歉,只反复说:“师兄,这三个人不可信,让我逮到机会,我还是会宰了他们。”
回想当初,今日种种,大错已铸成,而他的五千儿郎也因他的用人不当而倒在了辽军的屠刀下,那一战除了侥幸逃出的几个人,全军覆没,即使士兵们以命换命的方式杀了辽军七千军队,也换不回他们的性命。
须之晏,辽军大将,为人诡诈,用兵好走偏门,令人防不胜防,陆慕对上刑邪隐带赤红的眼瞳,说:“别让他们死了。”
刑邪自然清楚师兄的意思,别让他们死了,那么他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想到当初一直想杀的人如今落入他手中,任他宰割,他心下便忍不住沸腾起来,他的声音里都充满了被压抑住的激动:“师兄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死的。”
这句话中充斥的扭曲让凊武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清楚,以陆慕的为人,可以宽容很多东西,唯独不能饶恕的只有背叛,看着义妹愚昧期待的眼神,他冷笑出声:“陆慕,我才不要你的施舍,事情既已败露,也算是我们对你不住在先,看在以往恩义份上,你给我个痛快吧。”
陆慕坐着,他估计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而对面的凊武则是被压着跪着,所以他们的视线还算齐平,事已至此,他能做的也只如此,他对着刑邪,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便在陆慕点头的一刻,凊武脖子一痛,随后视野所及迅速扩大,他想低头,却发现自己做不到这个动作了,天旋地转的视线中,他隐约看到自己无头的身体倒在地上,刑邪的刀维持着砍落的姿势,明明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耳畔的声音却像是来自遥远的天边,他听到刑邪说:“成全你。”
凊红的脸上露出苦痛之色,她竭斯底里的叫喊出声:“陆慕你卑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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