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上圈着,“这块,这块,要改的我给你划上勾,其他的不变。”
陶晚站她身边认真看着,发现程鹤楼划勾的地方并不多。
“就这一点?”陶晚有些吃惊。
“对。”程鹤楼将剧本递给她,“按照我划的打印新的一版出来。”
“啊……”陶晚一下子觉得自己纠结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改正过来的东西付诸东流了。
“傻狗。”程鹤楼低头捏了捏她鼻尖,“现实是一回事,拍戏是另一回事,如果完全复制,还要我们干嘛。”
陶晚看向她,反驳道:“我们这个片子,要展现的不就是大家看不到的现实的另一面吗?”
“已经够狠了,总得有点柔软的东西。”程鹤楼抬手揉了揉她脑袋,转身往正在调试镜头的摄影组走去,“就像我,得有你。”
程鹤楼说的“狠”,陶晚之前是没有太当回事的。
毕竟剧本是剧本,生活是生活,虽然陶晚想极力还原人物的内心世界,也知道这一切的情节,和因为这些情节产生的因果,都是虚妄的。
这是她们虚构的故事,要狠也只不过是在电影里狠罢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场戏颠覆了她的这些认知。
剧本里有好几段年轻女教授侧写凶手时的凶杀现场幻影,陶晚在写这些的时候,尽力地详细描述了各个环节,也在脑海中想象了画面大概拍出来的样子。
要骇人,但更多的是意象镜头带给观众的心理上的害怕。
她没想到,程鹤楼居然会这么拍。
她完全还原了凶杀现场,道具组忙了一晚上布置片场,等陶晚过来的时候,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程鹤楼抬手扶住了她,然后用手挡住了她的眼睛:“害怕?”
“你别挡我。”陶晚只看到了一眼,这会心还在猛烈地跳,她扒拉开了程鹤楼的手,想着多看两眼适应了,应该没那么恐怖。
但是她错了。
实在是太逼真了,房间里四溅开的血迹,被绑在椅子上的残肢,滚落在离陶晚十分近的断掌,边缘的肉细细索索,仿佛刚被人硬生生地扯开,然后抛到了你面前。
血并不是平常在片场看到的有些尴尬的鲜红,通过后期再调成更真实的颜色。这里的血根本不是调出来的假血浆,陶晚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甜腻混着铁锈的血腥味。
她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室外的风吹到她脸上,她才感觉翻滚的胃好受了点。
程鹤楼跟了出来,手里拿着瓶水,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问她:“喝点水吗?”
陶晚接过来,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