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明明是一个成年人了,又不能把她时时刻刻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心里那块柔软的地方却还是放不下。
电话挂断后,她在原地站了一会。
然后转身朝停在一旁的车走去。
去疗养院的路晚上一点都不堵,程鹤楼车开得快,比预计中到达的时间还要早一些。
她不知道陶晚会住在哪一栋楼,车围着疗养院开了一圈,准备开第二圈的时候,有强光手电筒照了过来。
门卫的灯亮了,有人朝她走来。
程鹤楼打了个弯,将车开得远了点。
在疗养院右侧有个楼层比较高的旅馆,程鹤楼进了旅馆,要了间窗户可以俯瞰疗养院的房间。
她挺久没住过这种又小又窄的廉价旅馆了,床单被罩一看就不是新换的干净的,卫生间极小,尽管打扫得挺干净,程鹤楼还是闻到了有些令人作呕的烟味。
程鹤楼打开了那扇推起来有些卡的窗户,冷风刮了进来,她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疗养院的墙头上有灯光,院子里也不算暗,但房间大多都熄灯了。
陶晚这会应该也睡下了。
还好,听起来没什么吓人的响动了。
第二天的戏排得比较早,程鹤楼搬了把椅子靠着窗,玩了会手机,然后眯了一会。
天光还没有亮的时候,她出了旅馆。为了防止路上开车太困,挑了些带劲的音乐放着,中途还拨了一通电话给陶晚。
回到剧组,看着东方慢慢亮出光,程鹤楼觉得这一趟跑得挺值的。
起码现在很安心,陶晚今天就会回来了。
天黑之前,陶晚的车终于回到了剧组。
戏正在拍,她没敢靠近,站远了看着灯光下的演员。
好巧不巧的,正是那个剧本中患有躁郁症的配角。陶晚搞清楚了殷秦提出的问题,也明白了殷秦为什么会提出问题。
要不是这个配角和她在之后有对手戏,大概陶晚把他写成什么样她都不在乎。
殷秦只演好自己的那个角色,其他的她真的不关心。
陶晚在想,那她写的女教授呢?殷秦真的没有异议吗?
这一场结束之后,陶晚走到了程鹤楼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说:“我回来了。”
“嗯。”程鹤楼应了声,声音囔囔的。
陶晚赶紧去看她的脸,发现程鹤楼的鼻头有些红:“怎么回事?感冒了?”
“还没。”程鹤楼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去看监视器,“待会吃点药就好。”
程鹤楼鲜少生病,除了意外的外伤之外,陶晚认识她这快两年的时间,也没见她有个头疼脑热的。
这会突然就感冒了,还自己给自己的病划了历程,现在处于“还没,吃点药就好”的阶段。
陶晚眉头皱起来,抬手去摸她的额头。
程鹤楼没拦她,等她摸完了,挑着眉问她:“不烫吧?”
“不烫。”陶晚矮下身去拿她的水杯。
“我就说嘛,还没启动起来呢。没事。”
“你先忙你的。”陶晚轻轻推了她肩膀一下。
剧组有常备的药箱,陶晚去拿了包感冒冲剂,直接倒在了程鹤楼的水杯里,用温水化了,端到程鹤楼跟前。
她是开了盖子递过去的,程鹤楼看都没看,接过来就喝了一大口。
然后鼻子眼睛都皱一块去了。
“我靠,这个味。”程鹤楼转头看她,“什么名字?我要把它剔出我的药单。”
“良药苦口。”陶晚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喝完了给你糖吃。”
程鹤楼看到那熟悉的绿色包装,笑了下,一仰头把剩下的水都喝光了。
陶晚要拆糖,程鹤楼赶紧挡住了:“行了别折腾我了,忙着呢。”
陶晚去涮了杯子,又接了热水逼迫程鹤楼喝了。
盯着监视器的程鹤楼时不时地吸鼻子,对着小喇叭喊话的时候声音也嗡嗡的。
陶晚有些生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离开了一天,程鹤楼就突然病了。
录音的小张正在休息,陶晚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问:“你们程导淋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