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鹤楼看着手机,目光掩在光打出的阴影里,看不清温度。陶晚很想让她凑近一点,不要长胳膊端着手机,就跟握着自拍杆一样。又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这样要求的资格。
她垂下了眼睛,过了几秒钟,程鹤楼突然开了口:“抬起眼。”
陶晚心尖一颤,抬眼看她,眸光对着她的眸光,程鹤楼大概有稍稍挪动,神色比之前清楚了一点。
熟悉的表情,冷淡,微微皱着眉,不耐烦,眼底深沉无波。
“我……”陶晚刚要说话,手机那边传出了一声远远的招呼声。
程鹤楼抬头望了过去,应道:“来了。”
然后回头对她说:“上戏了。”
“嗯。”陶晚赶紧挥了挥手,“程导拜拜。”
程鹤楼挂断了视频。
嘟嘟两声。
陶晚低低地嘟囔了一句:“我想你了。”
58、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一旦这句话说了出来,某些情绪就像是发了芽的种子,顶破了土壤,势如破竹。
陶晚想念在《水乳》剧组时炎热空气里的拍摄,想念大家一起不断地努力努力,克服重重困难,然后一起笑,一起庆祝。
她想念vik镇绿色的草坡,想念浣熊市烟火的天空,想念在这些场景下那个在她身边,总是不说话的人。
她甚至想念工作室里冷硬的格调,让忙碌点燃的焦躁气味,尽管这些刚刚过去了几天而已。
在临近年关的时候拍摄,澹州又冷又湿,拍摄周期卡得短,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是份让人向往的工作。
但陶晚想要回去,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被排除在团队外,过着与大家截然不同的舒坦的生活。
于是,一整个晚上,她恍恍惚惚,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十分焦躁。
陶枣问她:“姐,你怎么了?”
陶晚不知道怎么说,开口溜出一句:“我在等电视剧。”
陶枣看了眼客厅里的电视,走过去把电视打开了:“哪个台的呀?”
“不,网上播的。”
“现在网剧确实都挺好看的。”陶枣扔了遥控器坐到了电脑桌前,“哪个网站呀,几点的?”
“M站,”陶晚很沮丧,“明天上午十点半。”
陶枣扔了鼠标转头看着她,表情十分无奈:“什么电视剧这么值得期待?”
陶晚顿了顿,道:“我写的。”
陶枣不说话了,盯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她:“你接电视剧了?跟《上玄》没关系吧?”
“没没,新的剧。”陶晚叹了口气,“程鹤楼的。”
陶枣没忍住喊了一声:“天呐!程鹤楼要拍电视剧?还是网剧?为什么啊,杀鸡用牛刀嘛!《水乳》刚得奖。”
陶晚没能回答。
为什么呢,因为程鹤楼说她的好编剧不能给别人用。
陶晚不知道这句话对于《二十一日诫》的诞生影响到底有多大,但她怀念那时候她和程鹤楼亲密无间的样子。
她要发疯了,陶晚狠劲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陶晚起得很早,早早地守在了电脑前。
M站终于有动静了,在最为显眼的地方打出了《二十一日诫》的海报。主演是老戏骨,配角不乏小鲜肉,导演是程鹤楼,编剧的名字也打得大大的,陶晚,对于大家来说已经不算太陌生。
这边一出来,陶晚猛地反应上来,抓过手机开始刷微博和小瓣、小乎。果然,《水乳》讨论热潮还没降下去的自来水们,都在一瞬间炸裂了。
M站凌晨五点换的海报,到现在不过短短的两小时内,《二十一日诫》的名字已经突兀地出现在了目标受众的视野里。
之前一直沉默,一点都没透露出动静的演职员们,也都开始在各自的账号上发出了推送。
《二十一日诫》,没有预告片,没有宣传稿,只一张色调凌厉的海报而已。便已经激发出了年轻受众的强烈兴趣。
虽然题材类型相差很大,但《水乳》和《二十一日诫》的目标受众却相差不大。他们的网络活跃度很高,年龄层也不至于偏小,是造势、推广、打分的中坚力量。何况这群中坚力量,现在放寒假的放寒假,放年假的放年假,正是娱乐的好时间。
这临门一脚玩得太让人震惊了,程鹤楼说拍网剧就拍网剧,还用的是边拍边播,这种风险极大的“洋气”的模式,几乎每位网友的发文中都要带几个大大的惊叹号。
M站一下子涌进了极大的流量,网站老总还十分调皮地在微博发文说,他已经取消了公司所有程序员的假期,以便在网站崩溃时及时抢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