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愣住了。
程鹤楼在关心她的情绪?
“什么……怎么了?”陶晚重复道,想要更确定一些。
“是不是布景那边出了问题?他们不听你的?”程鹤楼的表情很是烦躁,随时要发怒的样子。
陶晚一瞬间福至心灵,那点不愉快烟消云散,变成了茂盛生长的开心。
程鹤楼是会分心啊,会在工作的时候抽出精力去看她,去感受她的情绪,然后不耐烦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她陶晚何德何能?做个爱就会有这种效果???
眼看自己的沉默让程鹤楼更加烦躁起来,陶晚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没什么问题。”
程鹤楼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往下,落在陶晚的嘴唇上。
陶晚抿了抿唇,程鹤楼突然伸出手揽着她的腰,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陶晚心脏狂跳,瞪着近在咫尺的程鹤楼。
这人大概疯了,野战打上瘾了吗,这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随便剧组哪个人多走一步就会看到的地方啊!
程鹤楼的呼吸喷在她的唇角,极近的距离却没有再挨上去,责怪的语气,道:“我说了会分心吧。”
陶晚低头笑起来,觉得心里暖融融的,要化了。
为了不再影响程鹤楼的工作,陶晚尽量离她远一些,乐滋滋地干活。
等再到了夜晚降临,不再想着去勾搭程鹤楼,乖乖地过片子,改剧本。安安心心地,也让程鹤楼安安心心地。
日子太过忙碌,于是过得飞快。等到了拍摄后期,已经没有空去想其他的事情,全负荷的运作,让他们随时随地倒头就睡。
程鹤楼经常一晚上都待在片场,陶晚陪她熬着,有时候没有任务,看着戏,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件薄薄的外套,是她专门拿过来给睡着的程鹤楼盖肚子用的。
她们之间愈发默契,陶晚也彻底了解了这个团队。
很多时候,她看着大家一起拼命,会觉得自己实在是幸运。
又一通大夜之后,陶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
猛地翻身起来,看清是程鹤楼的房间,赶紧穿上鞋跑向洗手间,准备快速洗个脸去片场。
之前有过几次,她睡得沉,被程鹤楼抱了回来,醒来时总是分外愧疚,觉得自己享受了特殊待遇。
脸上还挂着水珠,冲出洗手间的时候,房门嘎吱一声响,程鹤楼走了进来。
不是往常熬了通宵的样子,身上衣服换的是干净的,头发也是清爽的,精神奕奕,姿态轻松。
手上提着的东西是豆浆油条,渔镇南街口那家的,有浓郁又朴素的香味。
她十分震惊,程鹤楼偏头看了她一眼,扬了扬手中的袋子:“来吃点。”
然后慢悠悠地坐下,慢悠悠地拿出了东西放到了桌上。
陶晚拍了自己脑袋一把,想让自己清晰点,前前后后想了一通,确定记忆没毛病,于是喊道:“今天早上的床|戏呢!”
那场全剧最惹火的床|戏,因为种种原因被调到了今天。陶晚和剧组的每一个人都为这场戏准备了很久。
“挪时间了。”程鹤楼冲她招了招手,“今天放假。”
到了这个点,基本算是在赶工期,居然还有一整天的假放,陶晚有些不可思议。
她坐到程鹤楼面前喝着程大导演亲自买回来的豆浆,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比程鹤楼还在意拍戏的事。
“到底怎么回事?这场戏一直挪。”陶晚皱着眉问。
“许意不让拍。”程鹤楼回答道。
“这么小气?!”陶晚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费费姐多少年的老演员了,总不能许意挡着,就一点激|情戏都不能拍吧?”
“没多少年。”程鹤楼笑起来,“林费费只是作品多而已。”
“口误口误,”陶晚咬了口油条,“那怎么办呢?明天能拍了吗?”
“明天替身拍。”
陶晚猛地盯住了程鹤楼。
在程鹤楼的电影里,鲜少用替身。程鹤楼选的演员,大都爱岗敬业,为了保证影片的质量,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绝对不会用替身。
现在程鹤楼这么风轻云淡地说出了这句放弃原则的话,陶晚能够想象得到之前是经历了怎样激烈的争吵才达到了现在的结果。
许意肯定给出了很丰厚的条件,程鹤楼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陶晚吃完了早餐,收拾了桌子,还是没忍住去问。
在这段时间里,她的胆子真是长了不少,勇气肯定不是梁静茹给的,是她夜以继日地努力工作,让她站稳了在剧组的一席之地,她付出了那么多,便觉得自己有资格关心影片的每一处细节。
“许意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