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荇不再说话,突然拉住了陶晚的腕子往外走。
她在气头上,陶晚不敢问话,也不敢反抗。十分顺从地被拉了出去,然后一路拉到了停车场。
莫荇打开副驾驶的门,将陶晚塞了进去,关门的时候甩得用力,吓得陶晚缩了缩。
莫荇一言不发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子以极快的速度蹿了出去。
陶晚赶紧拉过安全带把自己绑好。
在市区范围的时候,莫荇还控制了自己的速度,等出了市区,车子驶上了一条宽广无人的路,莫荇便真真正正是在飙车了。
陶晚抓紧了扶手,不知道该看路,还是看身边的莫荇。
即使是这种情绪失控的时候,莫荇依然管控着自己的表情,浓烈的冷峻的美。
四周的树木快速地后退,一个转弯心脏甩出去一截,陶晚干脆闭上了眼,不然她怕待会自己吐出来。
当被速度折磨得麻木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
陶晚没有像电视里常演的那样打开车门下去就呕,她努力地平息着身体的不舒服,让自己的心跳缓下来。
莫荇手扶在方向盘上,静默了许久,拿了瓶水递给陶晚。
“抱歉。”她说道。
“没事。”陶晚接过水喝了一口,笑得有些尴尬,“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嘛。”
莫荇看着她,突然问道:“你和程鹤楼什么关系?”
陶晚呛了一大口水,咳嗽起来。却顾不上猛烈的咳嗽,立刻回道:“我们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我们签了聘用合同的,她是老板。”
“聘你做助理?”
“还有编剧。”
“她要拍的那部影片的编剧?”莫荇笑起来。
“是。”陶晚小心翼翼地答了。
莫荇笑出了声:“好,好。”
陶晚赶紧解释:“我们昨天才签的合同,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要拍《水乳》。”
“水乳?”
“嗯……那部影片的名字。”
“你们是不是彻夜地讨论人设和大纲,定了好几个方案,连一些激动人心的场面都设想好了?”
“……没有彻夜。”
莫荇终于收了笑,眼角弯下来,眼睛红红的:“我真的想不通,陶晚,我和程鹤楼认识七年了,我们合作的时候,我从来没亏过她。我骗投资方,我在酒桌上喝到吐,我挪用别的项目的款项。但我从来没亏过程鹤楼。”
“她不是不知道,但她怎么就,宁愿相信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呢?”
陶晚一下子慌了:“莫姐你别这样想,程导没有不相信你。她也没有相信我,她只是,就,我是她的下属嘛,所以她有些事情敢说。但你不一样,我觉得她是不敢和你说《水乳》的事,她怕你生气。”
“只有势均力敌的人,才会有必要隐瞒呀,你们是平等的嘛。但程导这件事确实做的不对,她应该事先和你商量下的……”
陶晚的声音小了下去,她突然反应上来,事先的商量是没用的。这两人合作了这么久,对方会是什么态度一清二楚,所以程鹤楼干脆先斩后奏,杀了莫荇一个猝不及防。
她要是莫荇,她也会很生气。
陶晚低下了头,这些道理莫荇怎么会不明白。莫荇就是憋了气需要撒出来,陶晚只希望她不要将怒火转移到她身上,莫荇这样的人,她可一点都得罪不起。
“程鹤楼的脾气臭极了。”莫荇突然说。
“是!”陶晚赶紧应声道。
“倔得跟头驴似的,明知道会撞死也不回头。”
“是!”
“情商只用在剧本里,生活中的交际一团糟,从来都不会关心别人。”
“是!”
“有话从来不好好说,恨不得把自己憋死,也把别人憋死。”
“是!”
陶晚盲目地应着,以生气的人为大。她以为程鹤楼值得吐槽的地方还很多,莫荇却突然收了口。她盯着陶晚,让陶晚在这荒郊野外寒毛都竖了起来。
莫荇速度极快地倾身过来,陶晚退无可退被挤在狭小的范围内,然后便被人箍住了唇。
陶晚惊恐地睁大了眼,第一反应是这个圈子太浮夸了,似乎所有人都不在乎性别,也不在乎亲吻所代表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