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鹤楼突然松开了揽着她的手臂,抽身躺到了一边。
陶晚松了一口气,动了动脚,稍稍换了下姿势。
“你对《蓝色蝴蝶谷》最看重的是什么?”突如其来的正经问题。
“我喜欢它的封闭式设定。”陶晚听到自己声音里暧昧的沙哑,赶紧清了清嗓子,换了音调继续回答,“这让整个故事显得非常独特,也契合了主题。”
“如果它是一部电影,观众们不会这样讨论它。”
“嗯?”陶晚侧过了身子,看向程鹤楼。
程鹤楼并没有穿上衣服,她的皮肤在黑夜里划出幽暗的线条,莹莹发光。
“他们会十分期待那些激情戏,然后在每一次提到这部影片时津津乐道。”程鹤楼偏头看向陶晚,“你有没有体会到一点……”
“哪怕只是一点,原始欲|望的魅力。”
陶晚喉头哽住,面对程鹤楼的目光,发不出声。
程鹤楼不再看她,就那样光|裸着身子随意地、赤条条地躺着,陶晚脑袋里闪过灵光,一下子翻身下了床。
她把推到了床脚去的被子拉过来一角盖在了程鹤楼肚子上:“小心着凉。”
然后她转身出了休息室,拿出了自己包里的本子和笔。
大纲还需要调整,程鹤楼说得没错。
夜里近两点,陶晚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完成了第三版大纲。
虽然写的时候脑袋兴奋,但她知道,她已经困到撑不住了。
于是随便走到一处长沙发,便脑袋一栽,躺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李浒的声音吓醒的。
这人粗壮的声音就那么毫无征兆地闯进耳朵,陶晚的眼睛还没睁开,心里便一个趔趄。
她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可不是什么随便能给人看的。
于是动作迅猛地去捂胸部,棉质的触感让脑袋一愣。
陶晚看到了身上盖着的小毯子,驼色条纹,温暖好看。散发着救世主一般的光芒。
裹紧了毯子往休息室奔,眼角余光看到大厅里站着的程鹤楼,兔子见了狼似的,心里一悸。
李浒只要大声说话都像咆哮:“都这个点了啊!程子你以后能不能定个闹钟!我车没了都赶过去了,你还在睡呢啊!”
程鹤楼式淡漠:“离得近。”
“近就迟到?”
“大牌就迟到。”
陶晚关上休息室门的时候,没忍住笑起来。
迅速换好衣服,又冲去浴室洗漱,陶晚用最快速度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站在了李浒和程鹤楼面前。
“呦,小妹子,”李浒笑得意味深长,“昨晚在这睡的啊?”
“啊,是。”陶晚挂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李哥,昨天把你车又开了回来。”
“那可不,大清早吓死你哥了,我差点在车库就直接报警了。”
陶晚瞥了眼程鹤楼,发现她在收拾东西,完全不打算加入他们话题的样子。于是放开胆子回了李浒一句:“那不是程导叫得急吗?我就没跟您再说一声。”
李浒呵呵呵地笑起来,胸腔的共鸣真是大,跟发动机似的。
陶晚看不出来他是在真笑还是假笑,于是就算结束了这个话题,跑去程鹤楼身边,帮她收拾东西。
其实没什么收拾的,程鹤楼在往自己的背包里塞东西,陶晚根本不知道她拿什么不拿什么。
但为了严肃且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她全程都围着程鹤楼转悠,十分忠心且狗腿的模样。
李浒靠着门盯着她,那眼神真是欠扁极了,简直大写的:我就看着你表演。
程鹤楼终于拉上了背包的拉链,将包甩到了身上。陶晚想去替她背,被她挡了一下,有些尴尬。
李浒抱着臂往外走,两条花臂纠葛在一起五彩斑斓。陶晚错后了一步,退到程鹤楼右后侧,尽职尽责的助手模样。
她不敢问程鹤楼他们要去哪里,她怕一出口,程鹤楼会说:你不用去了。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程导的心思更没法猜。昨晚程鹤楼和她讨论了一整短片,然后让她留下,她满心就想着大概明天一早有工作,程鹤楼想要带着她。
结果临睡觉按个摩发生了那样的事,陶晚又在想,程鹤楼是不是就是想留她睡她。
等凌晨两点改完剧本,陶晚脑袋里又转了个弯,程鹤楼在单纯地教她怎么写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