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珩握着她外侧的这只手,慢慢地在床沿上趴了下来。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帐子里静得能够听到彼此之间的呼气声。
被剜了肉的伤处反复传来着痛感,赵瑾忍着,企图以数着秦惜珩的呼气声来转移注意。床边的人好不容易睡了,她不敢流露出丝毫气重的痛苦,就怕秦惜珩会担心得无法入眠,连与她交握在一起的那只手也不敢动一下。
第两千零六声。
秦惜珩闭着眼,数着赵瑾的呼气声到了第两千零六下。
她不敢睡。昨夜的梦一直在重复地提醒着她,在赵瑾完全痊愈之前,她得清醒地守着,倘若突然再生变故,也能及时地发现。
从数着呼气的第一下到现在,秦惜珩每一刻都是提心吊胆,她希望赵瑾能好好休息,又恐惧她会再次长睡不醒。
交握在一起的这只手已经酸麻了,但她没敢动一下。她知道赵瑾很疼,现在好不容易睡了,就千万不要惊醒,至少在梦里,她能短暂地不受疼痛的折磨。
两人默契地各自将这份清醒持续到了晚间,直至徐蕙蓉送来饭食,要给赵瑾换药。
“公……”她才开口,秦惜珩便睁眼对她做了个噤言的手势,比着口型道:“好不容易才睡了。”
徐蕙蓉点头,指了指带来的饭食,示意她先去用一点。
秦惜珩没有丝毫胃口,她坐直了身,抬眸再去看赵瑾,惊讶地发现她已经在看着自己了。
“什么时候醒的?”秦惜珩笑问。
赵瑾撒着谎说道:“刚刚。”
徐蕙蓉打开了药箱,道:“该换药了。”
秦惜珩心里便是一寒,马上用另一只手牵着了赵瑾,道:“若是觉得疼,就抓紧我。”
赵瑾苍白地笑了笑,“换药而已,我以前又不是没换过,哪里就那么娇贵了?”
徐蕙蓉看不得她嘴硬,拿了根软木来让她咬着。赵瑾外侧的这只手轻轻地搭在了秦惜珩掌中,居于内侧的那只手则在伤口被掀起的瞬间抓紧了身下的被单。
尽管赵瑾在全力掩饰,可秦惜珩哪里看不出她在发抖。软木上的牙印错落分明,这是赵瑾如论如何也掩盖不去的事实,她受痛地捱了过去,衣裳已经被汗打了个透湿。
“好了。”徐蕙蓉收了手,不放心地嘱咐道:“外面的事有人替你打理,这两日别想别问,养不好伤就别想下床。”
赵瑾听着她这训人的口吻,笑道:“我知道。”
徐蕙蓉趁着秦惜珩也在,有意说道:“你这条命是我从阎王爷那儿抢回来的,我跟着熬了一日一夜,你若是敢不珍惜,那就趁早别让我看伤。”
秦惜珩抢着说道:“徐姐姐放心,有我在,她翻不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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