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离间邑京与岭南也被我抛在了脑后。”
詹雨道:“赵侯你别这么想,有些事情不是想防备就能防备得住的,人无三头六臂,不可能对所有事情面面俱到。”
赵瑾道:“要怎么出兵,我再考虑一下,今日劳累一天,你早些歇息吧。”
她上马便走,只身行在已经空荡的街巷里,几乎是吊着一口气在撑着这具身体。
小的时候,她犯了错,是范蔚熙替她担,她闯了祸,是范蔚熙站出来替她承认,她被罚抄书,是范蔚熙仿着她的字迹来帮忙抄写,她没了主见,最先问的人也是范蔚熙。
少时的一幕幕流转在目,赵瑾咬着唇回想那些过往,眼泪打着转地要落。
哥。
赵瑾不认命地擦干了泪,可是眼泪还在外泛着,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在心里问道,哥,我该怎么办。
她不能拿着元中去冒险,却也不能看着兄长落于他人之手性命垂危。
黑夜里的静斩杀了她想要宣泄出来的情绪,她是这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她不能外露任何犹豫和胆怯。
她是军心。
次日的曦光洒向城墙时,赵瑾猛地一颤,从梦中惊醒过来。
“侯爷醒了?”有守将立在她身旁,问道:“还算早,侯爷要不再睡会儿?”
赵瑾倚在城墙上发了会儿呆,撑着手臂站了起来,问道:“昨夜还好吗?”
守卫道:“一切正常。”
越是这样,赵瑾心中越是不安。
周茗拿捏着范蔚熙,便等同于占据了上风,他们后方断了粮草,若不退兵,便只能打一场速战。
赵瑾想到这里,不禁望了一眼东面的官道,可那里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朔北的援军还没有到。
她撑着腮,正在心中踌躇是否要出兵时,有个士卒快跑着过来,双手呈上了一支箭,“侯爷,这是刚刚来的。”
赵瑾一眼就看到箭上绑着的字条,顿时心中生寒,有些不太敢接。
周茗还要与她谈什么条件?
赵瑾硬着头皮解下来看了,但只一眼,便觉得喉腔里窒息一片,好似被人掐住了命脉。
“巳时。”赵瑾低念着这两个字,问守将道:“距离巳时还有多久?”
“不到两个时辰了。”守将见她的脸色白得可怕,关心道:“侯爷,你怎么了?周茗说了什么?”
“操。”赵瑾压低声线,忍不住骂了一声脏。
范蔚熙一宿未眠,坐在营中看着帐外的天渐渐变亮。
帐外轮流不歇地站着人守他,这周遭全是野地,他即便是逃了这一时,也会很快被周茗的人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