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上来了难免没处使,营中又没有女人,所以只能……”
说话这人顿了顿,迅速看了程新忌一眼后,又说道:“王爷之前都是知道的,也体恤大伙儿,当是默认了。”
马上又有人接话,“不过,汪斌和李良今夜该是轮值,按照军规,也确实该罚。”
程新忌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已经平静了不少,道:“算了,今夜的事情你们都长个记性,你们要怎么玩我不管,但涉及攻敌和巡守,若是稍有怠慢,我绝不轻易放过。”
小队的几人都接连道是,便按照原定的岗位巡守去了。程新忌一个人站了片刻,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搁置在他心里甩也甩不掉。
前半夜的时间缓缓过去,程新忌做完了交接回营,见桌上的油灯还亮着,范蔚熙手中握着笔,就这么趴在桌上睡熟了。
他想也不想就过去,小声喊道:“蔚熙?”
范蔚熙睁了眼,打个哈欠道:“回来了?”
程新忌把自己的披风解了给他搭上,问道:“怎么不去床上睡?”
范蔚熙提着笔,重新蘸了墨要来写字,道:“今日事今日毕,我还没理完。”
程新忌从他手中夺下笔,道:“事情是做不完的,你这样帮我,把自己熬出了病,我要怎么跟赵侯交代?”
范蔚熙伸了个懒腰,略估了一下剩下的内容后,道:“好吧,那就明日再说。”
他照例躺在了床铺内侧,程新忌脱了鞋和外袍在外侧躺下,不过三声的工夫便听到了耳边沉沉的呼吸声。
床边的油灯未熄,程新忌不知为何,突然转向范蔚熙看了去,他盯着眼前这人睡熟的面庞,之前在粮营里看到的那一幕又不受控地触动了他的全身。
他抬手,手指慢慢向范蔚熙靠近,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抚在了对方的脸上。
静默久久地晕染着,程新忌看得出了神,直至范蔚熙轻轻地翻身一动,才将他倏然惊醒。
这是在做什么?他是疯了吗?怎么能对范蔚熙有这种想法?
他骤然间心跳迅猛,想也不想就抽回手来。
范蔚熙翻动着身,往他这侧挪了挪,呼出的气息近在程新忌的耳边。
程新忌平躺着仰望帐顶,大口呼吸缓过最初的慌措后,觉得再也睡不下去了,当即起身去外面醒了神降了温,片刻后再次回到帐中时,他拿了一张毯子铺在自己方才睡过的外侧,才又躺了上去。
这后半夜的觉便是极度安稳,他在梦中如置云端,怀抱着一块清凉的玉石,仿佛沐浴了一场久违的春风。
次日旭阳东起,外边的校场上忽地传来号角声。
这是晨早练兵的集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