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我没有骗你,寻常女子十四、五岁天癸则至,可我一直到十七岁都没有见过红。后来,孙婶偷偷带我去见了带下医,这才发现我其实是个石芯子。”
屋内一时之间静得落针可闻,好半天之后,秦惜珩才道:“那又怎样,难道我还要你给我生孩子不成?”
赵瑾摇摇头,“我只是想说,我这样一个不祥之人,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秦惜珩闻言轻轻笑了,“但我听说梁渊侯世孙出生那日,梁州迎来了半年不至的雨水。这是吉兆,怀玉,你可是梁州的罗霞尼啊。”
赵瑾心中动容,用更大的力抱住了她。
“况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现在反悔也没有用啦。”秦惜珩强笑了两声,忍住眼中心疼赵瑾的泪,对她说道:“我的身后是悬崖,可若是有你在,我背后就是无尽的高山。”
“嗯。”赵瑾沉稳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我会一直是阻断你与悬崖的高山,你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我。”
秦惜珩道:“我说了,我要你站在我的身侧。我们背靠着彼此,谁也不会落空。”
两人将话都说开了,赵瑾才将自己的那层顾虑说了出来,“我说我坐不得这天下,也是因为即便这位子落在了我手中,我也无人可传,到时候愈发会生出动乱,闹得朝野不宁。”
秦惜珩道:“那就把这个问题交给我,皇族枝脉繁盛,总能从宗室里挑出资质上好的。我们自立为廷,再也不要将命交到旁人手里。”
“好。”赵瑾点头,与她相拥着倚了一会儿,问道:“今天出箭时,你害怕吗?”
秦惜珩问:“害怕什么?”
赵瑾道:“杀人。”
秦惜珩道:“今日之前,我手上已经有过人命了。”
赵瑾诧然问:“谁?”
秦惜珩淡淡道:“谷怀璧。”
赵瑾猝不及防,乍然愣住,连目光都直了。
秦惜珩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冲她笑了笑,“不信啊?”
“你……”赵瑾知道秦惜珩不会骗她,可是任凭她如何想象都极难相信。
“他骗我、利用我,这些我都可以不去追究,可他还想要你的命,他还拿母亲来逼你。”秦惜珩回想起这些时依然不能放下,越说越是愤懑,“他知道你三年前回过邑京是不是?这事他在死之前认了,我不能原谅他对你做的任何事。”
“阿珩。”赵瑾叫了她一声。
“怀玉,”秦惜珩握紧了赵瑾的手,慢慢说着:“我不怕血,也不觉得脏。我出生在皇权的中央,这本就是个最脏的地方。你曾说你手染鲜血,叫我不要靠近你,但是我现在也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