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将他们都叫回来吧。”公策迪好半天之后才妥协下来,勒转马头后不甘心地往客栈的方向折返。
不多时,被派出去的人都招了回来,其中一人道:“世子,今日一早,这里有个矿场的矿洞塌了,现在起了很大的混乱,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别被卷进来了。”
公策迪最后的那点企盼彻底泯灭,他有气不能出,一个人策上马便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他记住了这次被戏耍的耻辱。
秦惜珩与茉那徒步两里地,一路上都能看到来往的人,观他们的衣着模样,应当都是矿工。两人继续往前走,还未进江氏矿场的范围,便看到前面烟尘滚滚,喧嚷的声音更是远远可闻。
路边坐着个抽旱烟的老汉,秦惜珩上去问:“老伯,听说这里的矿洞发生了塌陷?”
“可不是嘞。”老汉吧嗒着嘴抽了一口烟,指着那边的矿场道,“姓江的忒不是人,都说了不能再往前挖,他非是逼着人去。”
秦惜珩在他面前坐下,问道:“矿洞经常会发生坍塌吗?”
老汉摇头,“倒也不是。这是命啊,遇上姓江的这种人,那就是拿出命给他做。”
茉那忍不住问:“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找其他的矿主?”
老汉道:“哪里这么容易,我们都是签过契书画过押的,如何能说走就走。”
秦惜珩道:“但你们好似还有新矿工要与他签订契书,这又是为何?”
老汉道:“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家给的工钱最高。”
茉那问:“高多少?”
老汉伸出三根手指,“三吊钱。”
这在邑京不过是街边茶馆里一壶茶的价钱。秦惜珩无声地叹了口气,始知民生竟然艰难到了如此田地。
“挖了多久了?”秦惜珩看着矿场那边又问。
老汉道:“约莫半个时辰。”
秦惜珩问:“若是死在了矿下,矿主会赔付吗?”
老汉道:“赔,当然要赔。可也赔不了多少,最多不过半年的开销。”
秦惜珩无声地看着自己身前这赤红的土地,忽地便听到矿场里的吵嚷好似更大声了。
“闹起来了。”老汉看着那边说。
“什么意思?”秦惜珩站了起来,又听到这杂声里面掺了一道较为突出的声音,“杀人了!”
秦惜珩不及多想就往那边跑,她捂紧了口鼻遮挡烟尘,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了一个穿着得体倒地不动的人,那人头上有个大血窟,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流着血。
“你们……你们……”一旁有个侍从模样的人指着矿工们,又慌又急道:“你们杀了江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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