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拍惊堂木,对台下的大小数十双眼睛讲道:“诸位今日来得巧,正好赶上一出要闻新事。”
马上有人在下面喊问:“什么要闻新事?”
惊堂木又是一声起,说书先生对着东面邑京的方向拱了拱手,才娓娓而道:“圣上崩,逆臣出,悬百金,诛乱贼。今日要说的这位人物,正是仪安公主的夫婿、梁渊侯赵瑾赵怀玉。”
台下哗然成片,便听说书先生道:“说起这位梁渊侯,虽是生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却是个心怀不轨的贰心之人……”
就在三楼的雅间里,说书先生口中的梁渊侯本人正静坐于此,看着对面之人给她斟茶。
史智文先敬了一盏,喝完之后说道:“这闻槐茶楼的说书先生可是在整个槐岭都有名的,侯爷听了这么半天,觉得怎么样?”
“不错。”赵瑾听着这些诽谤她的虚假之言,并不恼怒,反而颔首赞道,“声音铿锵,措词准确。”
“我倒是很佩服侯爷的胆量。”史智文道,“这种时候还能云淡风轻地坐着喝茶,此等魄力实非常人所能及。”
赵瑾淡淡笑着,礼尚往来一句,“史运使不也是吗?明知赵某是个亡命之人,却仍敢只身来此赴约。”
史智文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置于桌上,抬手在上面点了点,说道:“赵侯送来这个,不就是希望鄙人能来?”
赵瑾瞥了一眼他指下的信,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史运使,你背着朝廷,干的那些中饱私囊的事不止于此吧?”
史智文道:“侯爷想说什么,我也清楚。”
赵瑾道:“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那就给个准话。”
史智文道:“准话可以给,但是在说之前,我很好奇,侯爷究竟是凭着怎样的底气坐在这里的?如今朝廷正重金悬赏围堵你,你就不怕我前脚答应,后脚就引人来堵你?”
赵瑾知道这人是在试探她有没有后手,若是没有,他能马上翻脸。
“中州道是个好地方啊。”赵瑾丝毫不露任何怯弱之态,气定神闲道,“虽然比不上淮安道富庶,可是地处大楚中心,不受边沙苦寒,东面还挨着京畿道,不论怎么看,都是生不出动乱的太平之地。”
史智文问:“所以?”
赵瑾道:“兵部职方司管天下舆图,地方烽燧和镇戍兵马的详情更是记录得一清二楚。赵某不才,有幸见过中州道的一应部署图。史运使,我今天把话挑明,就是要告诉你,我对中州道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
史智文道:“我听说,侯爷此次从邑京逃出,随身只有千余人。就凭这千余人,侯爷就想横穿中州道?”
赵瑾道:“剑西的七万人不是白白养着,中州道仔细来说,其实没有半分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