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道,“林邦友是个什么样的德行,我心里难道没数?我只是在想,阿瑜心机如此之深,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俞恩问:“殿下要将这件事告诉相爷吗?”
“说,为什么不说?”宁皇后提笔就要写信,“机不可失,白送来的为什么不要?当儿子的不争气,也就只有我这个做娘的多替他操操心了。”
宁宅内,近水台榭的凉亭里,宁澄荆靠在躺椅里煮茶,隔着窗棱看外面阴沉的天。
他看到宁澄焕行色匆匆地从外边的廊下经过,坐直了身来叫住:“大哥。”
人被他这么一喊,也直接进了凉亭来坐下,宁澄荆看他紧着一对眉,问道:“什么事让大哥这么愁眉不展?”
宁澄焕道:“刚刚户部那边传来消息,燕王把账款都补交了。”
“大哥别急,先喝口茶润润嗓。”宁澄荆给他倒上一杯热茗,又将自己的这半杯也续满了。
宁澄焕哪里有喝茶的兴致,他粗抿一口,觉得这茶汤苦涩无比,实在是喝不下去第二口。
“大哥之前不是对我提过,三年前曾有一伙不明身份的叛……”宁澄荆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立刻便停住。
“老爷,”水榭凉亭外来了个下人,手中还提着个食盒,“皇后身边的人刚刚来了一趟,说宫里新做了一味秋菊口味的点心,特地送来给夫人尝尝。”
宁澄荆当即便与宁澄焕对视一眼,后者道:“拿过来。”
下人送了食盒便退下,宁澄焕揭开盖子翻找一下,便从隔层里取出了一封信。
宁澄荆端着茶盏静静地看着他。信并不长,宁澄焕从头到尾看完,方才浮显于面的焦虑便褪了一半。
“皇后说什么了?”宁澄荆问。
“是一阵东风。”宁澄焕把信给他,再端起茶来喝时,浑身上下都松弛了下来,竟然觉得这口方才还觉得苦得很的茶汤好似暗藏了一丝甘甜的后劲。
宁澄荆看完了信,并不赞同,“大哥,事关朔北边境,不可轻举妄动。”
“这你就不知道了。”宁澄焕道,“朔北人才辈出,少了一个程新禾又能如何?再说,那可是十八万铁甲军,你真的敢对他放心?”
宁澄荆眼中露出片刻的犹豫,宁澄焕又道:“朔北的将帅是变更最多的,兵部几乎年年都要调整。留着这么个未知之数的异姓王盘踞在北边,不是时刻在头上悬着一把剑吗?”
“可……”宁澄荆还要再劝,宁澄焕已经决定下来,“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他起身就要去吩咐人做事,外面这时又来了个声音,“四爷,有您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