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得快,话音才落就遭了范棨的训,“住口。”
张宓也看了范芮一眼,对他道:“祸从口出。阿芮,这里是邑京,好些话不能乱说,你可得记着了,宁做哑巴,不多言语。”
范芮被他们这严肃的神情吓着了,当下就捂住嘴点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赵瑾安顿好他们,晚上躺在床上时,忽然迷惘地替范棨叹了声气。
“怎么了?”秦惜珩问她,“不是说范先生一路都很顺利吗?你叹什么气?”
“我只是在想,先生如今成了自由身,若是圣上留他在邑京,他该怎么做。”赵瑾翻了个身,把秦惜珩锁在怀中,“先生若是要留在邑京,就要把荷婶和可盈也接来,她们习惯了梁州,怕是住不惯这里。”
秦惜珩默默听着,过了好久才说:“有件事我想提早跟你说。”
赵瑾问:“什么事?”
秦惜珩道:“我这次可能不能随你回梁州。”
赵瑾心跳一缓,有些不可信地问:“什么?”
秦惜珩抱紧了她,说道:“我要留在邑京,才能及时知道这里的动向。我现在太弱了,什么都没有,又何谈与他们对抗。”
赵瑾半晌里什么都没有说,她太明白秦惜珩的意思,因而愈发没有反驳的勇气。暗夜里的屋子骤然静得可怕,赵瑾失神地闭上眼,觉得怀中温热的身躯随时都会失去。
“不要。”良久之后,她说了这两个字。
“别冒这个险,我不想与你分开。”赵瑾低下头,声音也埋进了秦惜珩的颈窝里,“不是还有燕王吗?只要这个位置最后是他的,你就不用这样殚精竭虑。”
秦惜珩道:“我想过他的,但宁党的根太深了,即便他韬光养晦多年,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我若是留下来,还能及时帮他。”
赵瑾依然不愿意松手,甚至将她抱得更紧了,近乎卑微地求道:“你别抛下我。”
她原本就担心秦惜珩知晓了她的身份后会转身离去,也在好几次的梦里梦到过这些,现在面对这样的决策,她唯恐自己真的会失去秦惜珩。
“我其实很懦弱,没有与天对抗的勇气。阿珩,你就当是可怜我,不要留我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我现在别的不怕,就怕你会离我而去。”
秦惜珩刚要说话,忽然觉得颈边沾上了水一般湿热的液体,乍然怔住。
赵瑾哽咽道:“我好似一直在被人抛下。最初是祖父,他为了我将来的路能更好走些,一个人操持了很久,我被他抛下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后来是娘,她受太后的旨意来这京中做质,不得已将我抛下。再后来是营中看着我长大的叔伯,我忘不了苍叔是怎样替我承受那致命的一击,将我从阎罗殿中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