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其骏的声音很大,将下人也招来了不少,外面的声音越喊越急,敲门声也愈加剧烈,就差直接破门进来。
这一生要到头了。
郭汗辛看着绕过横梁的长绫,咬牙踩上了凳子,将自己的头放了进去。
都说死了就能解脱,能够甩开一切,可在这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步里,郭汗辛怕得发抖。
他怕死。
赵瑾一路快马赶来敦庭,抵达郭宅时已经日暮,她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书房前,就见那门大开着,郭夫人搂着丈夫的腿不愿撒手,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老爷,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你这样撇下我们不管啊?”
“爹,您可吓死我们了。”郭其骏也道,“可不能再有下次了。”
郭汗辛呆坐着,任耳边哭哭啼啼,他好似魂游到了天外。
就在他下定决心踢掉凳子时,外面也听到了里间这不同寻常的轰响,郭其骏觉得不对,踹了门就进来,硬是将人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赵瑾径直走去,喊他:“郭老板。”
郭夫人赶紧擦擦眼泪,将情绪按捺下来几分。郭其骏也克制些许,对赵瑾行礼后,摇了摇郭汗辛,“爹,侯爷来了。”
“侯爷?”郭汗辛这才有了点反应,待得视线慢慢地看清赵瑾时,顿时哭求起来,“求侯爷救救小民呐!”
赵瑾咳嗽两声,对他道:“在这儿说?”
郭汗辛赶紧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这次直接对赵瑾跪了下来,磕头不止,“侯爷救命,求侯爷救救小人吧。若是侯爷不帮小民,小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你说你这又是唱的哪出?”赵瑾找了个地方坐下,并不着急地看着他,“贼喊捉贼,好玩吗?”
“小民知错了。”郭汗辛跪爬过来,“小民也是无奈之举。”
“讲清楚。”赵瑾翘起腿,上身往后椅上靠住,撑着腮居高临下地看他,“如果敢说一句假话,我现在就可以直接了结你。”
“是是。”郭汗辛扶着旁边的椅子起身,自己也坐下,战战兢兢道:“两天前,有个自称是监察御史的人来找小民,翻出了小民多年前骗田的事情。他让小民自己去找章刺史自首此事,再自尽谢罪。如若不然,小民就要吃更大的官司,甚至整个郭家都要遭受连坐。”
赵瑾看着那截还未从横梁上取下来的长绫,问他:“你就这么信了?他说他是监察御史,那他一定就是吗?”
郭汗辛道:“他有监察御史的腰牌,我看过了。”
赵瑾被他气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想不通这个无所不贪的人怎么真的会有寻死的勇气。
郭汗辛又求她,“侯爷救救小民吧,小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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